忘情与白游行在官道之上,时有人马往来。人多马壮,来往繁复。自是感觉前往之城之不一般,忘情心中难掩激动。
远远地就看到上荆,不愧一国之都,忘情不无感叹。
环以城池周护,其水映云泛波,其深幽冥达泉。背郢山之巍巍,其上仿佛据天夺云,前揽云海之千湖万岛,远眺曲水汤汤稳稳东去,左右郢山走脊而下,三面以卫,真可谓:其城连山接天,幅员泊水;其势声赫威炽,广布方圆。
万雉之城,金固贞壁,四隅角楼而瞭望督下,四开其门,傍以三,故以十二,以应十二时辰。在东有三,北至南曰:光熙门,朝阳门,普临门;在西有三,依北达南:宣威门,和义门,宁安门;在北亦三,西至东曰:德阳门,玄武门,贞仁门;在南亦三,走西至东:天泽门,朱雀门,宣武门。
红缨冒冒,寒枪蹡蹡,女墙错列,兵卒巡守,按次而出,秉时而秩。严以威临,以镇邪曲。城门之上有城楼,城楼重檐高峙,兵卒把守以宣威涨势。
像忘情与白游这般游闲之人,跨过吊桥后,守门卫卒未加搜查就直接放过。两人脚踏岩砖道进了朱雀门,再过一道城垣后,忘情终是踏足上荆城内。九轨而并,街衢通达,人头攒动,车马流龙,人不得顾,车不得旋。仿佛静默之后忽闻铿锵轰鸣一般,眼前一下耀眼缤纷如簇颜色,各自四溅夺目。
“沿此路直去,中正之处,即是皇宫。”白游手指向前轻声说道,忘情点头记住。
“忘情,这样吧,我俩先去剑一宗据点看看,尔后再在上荆走动,你觉得怎样?”
“我也能跟着去你们那儿?”
“这又没什么的,走吧。”
忘情就只得迷迷糊糊跟在白游身后沿着街衢直走,尔后就拐进另一条街道。果不为一国之都,街衢经纬铺设,往复横纵间划出许多区域,未荒废浪费一处,房皆属坊,其间小巷出没。
两人拐来折去后进了一个小巷,白游自是在前面游刃有余地带路,忘情亦是在其后紧跟不舍,稍微疏忽可就不知给落在何处。一路来而来,忘情自是观察四周,悄然记住路线。
白游驻足,一个仅容两人并进的死胡同出现在眼前。
“到了,在门中,这些据点之位置可是花了我不少时日来记忆,可累死我了。”白游双手抱头,一脸痛苦,“还好未记错,不然丢脸就丢大了。走,忘情,哥哥我带你去涨涨见识。”说完白游从墙根处往上打量,恰好第九层砖石,左手按在上面,再从外往里数,数到第五块砖石时右手一按,那砖石即刻内陷。再转身对面之墙,从里往外,二层第七块,白游一脚踹去,那砖亦是凹陷进去。
“这就完了?”
“还有一步。”白游走向堵去去路的那面墙,吆喝着忘情过来,伸手指出其中之奥妙。忘情顺着白游手指望去,一块砖石无甚稀奇的嵌在那儿,要说奇怪也就仅仅是周围之砖石上有交叉划痕如星。
“看到没?这块砖就是周之星星,找到它了,才找对门了。”说完白游就伸手轻轻敲去,成“品”字,共计二十七下。声响刚落,两人就直接消失在胡同里,砖石复原,一切复初。
斗转星移,一下到了另片天地,其实也即是地下而已。
“白兄难不成仙门道派之据点都设于地下?”忘情看着前面的甬道,全是石阶铺成,前后左右上下都是,两旁人高位置间或伸出烛台,两人进来之时俱是全燃,一下通亮。
“不啊,也没得规律而言。”白游引着忘情往里走,“恰好剑一宗在上荆的据点设在地下而已,于他派他处又不尽一样了。而且据我所知,你们红尘阁好像从来不在城内设据点。”
忘情自是知道红尘阁的据点不在城内,当在郢山之上,而且定是个可以俯瞰上荆之地。无他,祖师莫轻言断然不会将据点设在国都之中,对楚国之都而言尤其如此。
“也不知门中可有人来上荆……我干嘛期待有人来抢我风头。”白游嘿嘿笑道,瞧了眼忘情,“就我俩就可以了,再多来熟悉之人,不是抢了我俩的历练么?”
“白兄,你们剑一宗之人都是喜欢打打杀杀的么?”
白游驻足细想后才说道:“不是,有些还喜欢喝酒,有些喜欢吟诗……不过,你没的也说错。我们是剑修啊,修的是杀伐之器,又不是表演用。不打来打去,怎地知道是不是花架子?”
忘情一时无言,心想凭什么剑一宗打来打去是剑修剑心使然,红尘阁打来打去就是作恶多端,而且此恶叫魔道邪派瞧去又觉不够,真是奇了怪了。
“别在那儿郁闷了,放心,有架打才不至于闲得慌啊。尤其这儿又是上荆,在怎么也会遇到些修道之人吧,嘿嘿。”白游笑得眉飞色舞。
“白兄,以前你下山历练难道就没去找人切磋打架?”
“没有。”
“为什么啊,难不成那时你觉得实力不够?”
白游又是停下,沉声说道:“我那时是觉得……没寻到自己的剑道前,轻易不要出剑,而且,不使出几招自创之式,谁人知晓我白游之名目?”说到最后,白游挺着胸膛仰着头,气焰甚是张狂。这副模样叫忘情看去,忽地想起另一个人,那人是他师兄,相遇第一面就知道了这位师兄的追求,为求一世英名。只是,不同之处在于,白游是眼露一往无前,谢邪是遮眼一抹邪笑。
忘情一下拿定注意,稍微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