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汐忙按住他，低声说道：“李轩辕已经死了。现在这里是我管事。”
“李轩辕死了？怎么死的？”
彼岸花上，陈谷雨在越汐离开之后便再次失去了神智，受伤太重，所以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现在甫一听到这样的消息，当即心中大震。
“我杀了他。”
越汐淡然说道，仿佛如同只是捏死了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而已，而非是放牧百万百姓的一郡之守。
“越汐……你杀了他？”陈谷雨咽了咽口水，似乎是难以想象这样的结果。
越汐沉默着再次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看着陈谷雨，微抿了下有些薄的嘴唇，小心问道：“我杀了他，害得你无法自己报仇，你不会怪我吧？”
看着她忽然充满了少女气息的可爱神色，陈谷雨为之一愣，脑海中却是无故泛起了许多熟悉而又陌生的情景，但是当他想要去追寻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无法找寻到，如同时光长河中逝去的曾经一般，再也无法触及。
他只是隐约地开始记得那仿佛是一轮血红的夕阳下，广阔的大地与雄伟的城池，有两个人曾经策马奔腾，有过青春的约定。
她是……谁？
是越汐吗？
我一定是认得她的，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陈谷雨低着头，眉头皱起，最后摇了摇头：“自然是不会怪的，我还要感谢你杀了李轩辕，不然单以我自己，根本报不了仇，只能抱憾而亡。”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如安郡？”越汐有些好奇地问道。
“有些事情，本就是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若是瞻前顾后，我怕终有一天，时间会将我的愤怒与执念彻底抹去，那时候的我，还会是我吗？”
越汐如同凝了水的眸子静静看着他，她想到了许多，但唯独那一句话是最深刻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是这般，而她亦是，她也忘记了曾经，可有些信念是永远不会忘的。
世事艰难，但她永远不会后退。
“你还是你。”
越汐笑着说道。
陈谷雨微愣，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越汐已经站起身来：“我先走了，你还需静养。这是我的凝神香，最多三日，你被抽离的魂魄便会再次凝合。”
“嗯……你杀了李轩辕，不会出什么事吧？”
陈谷雨忽然有些担心地问道。
越汐离去的身子微微顿了顿，她没有回头，只是轻笑了声：“自然不会有什么事，以我的身份，只是杀了一个郡守而已，没人动得了我。”
越汐离开了屋子，陈谷雨静静地躺在床上，想了许多，越汐这个名字在他的意识里回荡着，愈来愈深，让他觉得仿佛已然认识了几世之久。
每每念及，内心都是一阵悸动，难以忘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