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北部有个梅花岭,这里梅花成群,寒冬腊月时分,梅花开放,群芳争艳,十分惹眼。梅花深处有个百年老店。说是百年老店其实也只是个小店而已,此地远在深山之中,人迹罕至。只有北方士子踏青赏梅,或者旅客经商路过,才会有人进来歇息、住宿。
老店门外有个酒幌,上书梅岭老店。风临渊一行人踏雪而来,快步走进店中,只见这店甚小,店内仅能摆下五六张桌子,便连伙计也只有一个。他们五人共坐一桌,那“老九”年纪甚小,本来就容易犯困。先前他被鬼力赤虐待,心神紧绷,此时安全无虞,一旦放松下来,便是昏昏欲睡。
“小二哥!”风临渊对那伙计说道:“不知贵店有什么推荐么?嗯!一会儿你忙完了,劳烦你帮我们收拾两间房间。”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重的纹银来。这寒冬腊月的,平日人少,就算偶尔有人来,也不见得大方,此人一出手便给十两银子,这相当于小店一月收入呢!
那伙计忙点头道:“客官来咱们店,可是来对了!我看这孩子有些累了,不如就做个香菇肉粥,再弄个老鸭汤。诸位吃的话,驴肉火锅吧,既能去寒,配上腊肉獐子饭的话味道可是一绝呢,然后来份本店的特色菜老母鸡炖梅花吧!”“小七”听得奇怪,便问道:“梅花怎么炖啊?”
那伙计说得兴起,正准备再说时,王绫一拍桌子,怒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做饭去。”那伙计被她吓了一跳,但他毕竟也是见多识广的人,急忙回道:“这位小姐恕罪,我马上去办。”风临渊见他被吓着了,便拉着他,轻声问道:“小二哥,既然这里是酒家,可有酒么?”
“客官真是慧眼啊!咱们店的梅花酿,可是难得的好酒啊!入口绵长,香味浓郁,因是梅花酿造的,所以后劲也不大。颇受往来客人喜欢。”风临渊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拿两坛喝着。”那伙计点头称是,便自顾自去忙了。
王绫看他一眼,颇为抱怨道:“风大哥,咱们都受伤了,你还有心思大吃大喝?”风临渊给每人倒上一杯热茶,轻笑道:“你们都已无大碍,当然要补补身体了!不过这“老九”嘛……”他说道到这里忽然神情严肃的停了下来。王绫急道:“他怎么了?”
“想来你也知道他平日的生活。据我观察,他的身体本来就差,又中过伶仃蛊,精气被蚕食,若要恢复,还得慢慢调养。”风临渊安慰着他们。张少陵沉默一阵,忽然说道:“精气被蚕食的话,那他是不是不能练武了?”
风临渊默默看了“老九”一眼,摇头道:“此时说这些尚还嫌早,等以后让岚儿看过再说。”他喝了一口茶,忽然想起来还没给他们介绍过,便说道:“岚儿自幼跟随她奶奶学习医术,若论医道的话,估计只有她奶奶能胜过她了。”王绫焦急不已,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赶紧找到她吧!”
张少陵一把拉住她,轻声道:“别急,岚儿去南京城了,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再说你我都还受着伤呢!”王绫一把甩开他的手,低声哭泣道:““老九”、“小七”虽说出身皇族,可惜却过得并不如意,他们已经受了太多折磨了,我不想他们再受苦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治好他。”
门外雪花飞舞,风临渊看着那一片梅花,从王绫怀里接过孩子。他轻抚孩子后背,轻声道:“希望他的人生能像这片梅林吧,终有一日能开出香味扑鼻的梅花来。”
“从来听你们叫他们“老九”、“小七”,他们究竟叫什么名字呢?”张少陵好奇的问道。王绫脸上忽然现出一片温柔的神色来,她缓缓说道“当日父汗并不待见他们,也就没给他们取什么正经名字,后来我随师父学艺,取名王绫,便也给他们取名王雨轩和王雨墨,取自师父的居室--轩墨居。”
三人都很心疼两个孩子,风临渊突然想起一事,便对王绫道:“依我所想,或许雨轩的伤并非不治之症,若能习得五雷采气法,或可不药而愈,甚至练就一身武功。”王绫猛然站起来,急忙问道:“五雷采气法?那是什么?”风临渊解释道:“当年我便是从一套五雷掌开始习武的,这五雷掌最基本的便是采集天地之气,“老九”若能采天地之气滋养自身,配合阳炎劲力抚慰自身腑脏。相信很快就会好的。”
王绫埋怨道:“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输点内力给他呢?”风临渊看她一眼,冷冷道:“你是嫌他活得太久了么?太虚真气太过霸道,即便我只传他一星半点,他也会因为劲力混乱,生生被折磨死的。不过这太虚真气与人体一脉相承,替他调理身体倒是可以!”
“那可怎么办才好呢?”王绫担忧弟弟安危。张少陵沉默半晌才说道:“或许他自己练功采集的真气能够滋养自己,别人的真气无法适应他的身体。”风临渊虽不说话,但也默默点头。
众人说话声音虽小,但却说个不停,朦朦胧胧之间,王雨轩终于被吵醒了。风临渊见他醒来,轻声道:““老九”,你可算醒了。”王雨轩见他模样陌生,头发斑驳,面容清秀俊朗,颇有些古怪,又见姐姐便在一旁,不由得大是惶急。王绫看得心疼,急忙抱过他来,轻声安慰道:““九儿”别急,他们不是坏人,别怕!”
王雨轩对她甚是信任,听她如此说,也就安静下来,只是窝在王绫怀里不愿动弹。那伙计这时候先把酒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