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未失去她,是你塑造了这个女孩。”顺着环保手指所指的方向,我向祭台中央看去,那是被四座小型圣母像所簇拥包围的一座巨型天使塑像(她正端坐在一张雕工精美的石椅上),而那天使的脸庞,与森山麻美的无比相似。
“为什么......?我的心,当真如此纯洁么?”我仍然不敢相信。
“那是你的初心啊!是你自打出生一开始就最想看到的东西。傻小子!”枫说。
我的......初心?”我一时语塞。
“正是。”枫说。
“回去吧!要像贞德·达克尔一样活下去,去面对你今后的人生!”环保像个神父一样。
“愿耶稣保佑你,霂秋!”枫递给我一杯葡萄酒和一块干酪米饼。
和他们一同做完了弥撒以后,我被二人送至教堂门口。门外的世界,早已不再黑暗,那条漆黑的走廊早已无处可寻。今后真的会一帆风顺么?我兀自叹息,我为了自己的目标曾经不择手段过,而如今,我受到的一切,或许正是我的报应。
高度发达的社【和谐】会主义社会!
不论如何,我已经决定了,一个人,不能只活在有自己构建的虚拟世界之中,他们需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前人业已如此,更何况是我们后人呢?
我大步地迈向门外,那耀眼的白光,使我一度晕厥,会怎么样呢?难道会像希腊众神一样再一次luàn_lún?难道要再一次经受一切的痛苦?我到底在需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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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一切又是那么的清晰,医院的白墙,床单,和顺着我手臂一直往上的输液管。看看窗外,此时已经是白昼。
“醒了醒了!医生!医生!”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
一群医生护士冲了进来,不知道做了什么,然后过了十来分钟就退了出去,我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动了。我转过头,看见了石磊。
“石磊......?你怎么......我这又是在哪儿?”或许还是有些疲惫,我从床上缓缓地支起了身子。
“问他吧。”石磊看向旁边一人。那人显出几分苍老,脸长的可以脱到地上。我努力地从大脑深处的记忆里搜寻,终于记了起来,这位年逾花甲的老人,是我在早稻田大学的生化指导老师——大上老师。那么,这儿一定是某家医院了,在新宿的某家医院。
“大上老师,好久不见了。”我说。
“你呀,幸好你昏倒在我们男舍门口,也幸好我认出了那张皮包骨瘦的脸是你,否则你就没命了!”苍老的声音传入耳畔,和当年一样直言不讳。
“多谢了。”
“这几天,你可没少让人担心,都是小蕊在伺候着你,给你清理大小便,每次出来时都会嘟囔一句:'哥哥只有霂秋大哥的二分之一。'虽然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总会莫名其妙地觉得生气。”
我苦笑了一下,石蕊这小妮子,真是想什么说什么。随即,我却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问道:“等等,你说'几天'?那是什么意思?”
“对啊,你可不知昏迷了一天,是五天!”大上又一惊一乍地说。
原来我竟睡了这么久,我尝试在脑海里寻觅环保和枫的记忆,但却全然无踪迹可寻,只记得教堂和弥撒。
“我们现在正在换班,不过我已经通知了小蕊和高见叔,他们一会儿就来。”石磊说。
我看向窗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回到原来的世界又怎么样呢?如果一开始枫就没有受伤,我没有碰上还在做小护士的麻美,一切都将不会发生,或许也不会见到指示剂兄妹和高见家的人。当然,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这出悲剧了。也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来日本,如果我不来,一切都不会发生,甚至连枫也不会和我相见。
人的精神死了,但日子还得过,算了,这一辈子,就让我永远的苟活下去吧。如果我的精神受到堙灭,能换来环保、枫和麻美归宿,我便也知足了。因为,这就是人间的地域呢。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之前所做的那个梦,或许这就是其寓意了。那两个女生仿若高见宁次郎和环保一般,而那个男生,就是枫的代表。宁次郎像第一个女生,夺走了我的麻美;环保像第二个女生,把我与之隔开,为我创建另一个世界,并和枫一起给予我精神上巨大的折磨,命运也不过如此,我真的绝望了。
生活和和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它冷笑着告诉我:“你以为你得到了什么?其实你什么也不曾拥有!”
我的精神,就此宣告永恒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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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石蕊和高见先生提着果篮走了进来,来不及多想,我得和他们打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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