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强光照破黑暗,显露出一道狭隘的楼道,张冉紧紧跟在何七味后面,挨着墙壁,缓缓沿着阶梯向.info
在不算太高的陡峭楼梯后,张冉视线里是一条幽深过道,而通过手电筒的强烈光芒,他还能看到过道两旁每隔十几米便斜对开着一扇铁门,门上拴着一把大锁的同时,都开了户空荡荡的小窗,窗沿边隐约透露出门扉令人难以置信的厚度。
任谁都想不到,在夏邑县督察大队驻地那普通的外观下,仅仅十数米深的地下竟藏着一排不为人知的严密囚室。
很快,两人来到第一座囚室门前,张冉深吸了口气,心里微微紧张,因为来之前,何七味是这样说的――
“这件事其实早就想跟你说了,不过,你要应考,也没办法,好在这中间没出啥差错,总之,现在就靠你了!”
“好了!进来吧,不用怕。”爽朗的笑声响起,何七味推开门,正忐忑不安的张冉心一悸,忙抬头走了进去。
“哈哈,老何,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而且还带了个孩子来?难不成是你说的张冉?”
囚室里没有想象中的昏暗,也没有凶神恶煞的人物,更没有传说中的十八般刑具,只有一张靠墙的床,床边摆放着一张银白色方桌,桌上放着一盏台灯,而这熟稔大笑正是来自倚着桌的那个穿着长长灰色风衣且右手拿着书的板寸头壮汉。
“没错,这小子总算有空了。”何七味点点头,拍着张冉左肩,介绍道:“曹祖安,曹老二,和我有过命的交情。”
张冉一听,赶忙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低头问候道:“曹叔叔好!”再抬起头来,脸色却有些古怪,甚至有些尴尬。
“哈哈。”看着张冉反应,曹祖安咧嘴大笑,“不错,挺懂礼貌,就是有点矫情,男人嘛,看这点东西害羞什么!”
说着,这壮汉拿起来手中书在张冉眼前晃起来,上面赫然印着一张张秽图,大半都是些不堪入目的大胆动作。
而随着他晃动书籍,囚室内也响起咣当咣当的声音,直到此刻,张冉才发现这曹祖安四肢都被锁链和床连接在一块。
“好了,就别戏弄年轻人了。”何七味一把拿过壮汉手中的册子,扔到床上,打断道:“正事要紧。”
“好吧,好吧。”曹祖安举手投降,站起来,看向张冉:“我就叫你小冉了,可以吧?”
张冉点点头,曹祖安将手伸向台灯,拧着灯柄,让灯光照到自己身上:“哈哈,小冉,看清楚了,不要怂。”
在这近乎玩笑的话语中,曹祖安缓缓解开了风衣的扣子――扣住他的锁链有着足够长度,让他能在短距离内自由活动,而当风衣从他身上滑落下来,张冉才知道曹祖安里面没有再穿衬衫,当然,也穿不进去那窄窄的衬衫。
――刺,足有三四厘米长的黑色肉刺或肉瘤从曹祖安左肩一路延伸下来,直到腰际,布满了他小半个身子。
这些肉刺像水草般上下来回耸动,变换着位子,并且在胸口那里,隐隐约约组成了个人脸图案,看去恶心至极。
“鬼蚀!”当场,张冉差点惊叫出来,好在及时捂住嘴,勉强没有让自己显得太过失态。
曹祖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旁边何七味开口道:“他跟着小环也差不多上了有十来节课了。”
“嗯,”张冉附和道:“阮阿姨跟我说,鬼蚀是鬼王在中意的觉醒者身上种下的印记,会慢慢将中印者染成恶鬼。”
曹祖安苦笑道:“没错,我这个印记是三年前被一名新生鬼王种下的,只是,最近才开始压制不住了。”
三年?这么久?张冉的目光有些奇怪,又见得曹祖安轻轻一跺脚,一道形如豹头的赤炎光环自他脚下铺开。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陆虞候火烧草料场’,应该知道吧?”曹祖安一边讲解着,豹头如活物般仰头咆哮,它飞到曹祖安腋下,张着一口火焰利齿,咬向那张人脸,只听其发出一声细微的凄厉尖叫,所有肉刺一缩,接着又蠕动起来。
咬、缩、蠕,短短的十数秒内,不断循环,曹祖安看了看面色泛白的张冉,一跺脚,收回了赤炎豹头,发出轻叹。
“我这豹头上附着的火焰有着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也算得上不凡,可久而久之,也渐渐失去了效用。”
“我找你过来,就是想试试浩然气有没有效果,毕竟类似的文道超能最克制鬼道!”何七味忽然接过了话茬。
张冉没有再问什么,轻轻一呼,一团无形无质,近乎纯白的似光似气的混蒙物质飘出,飞向曹祖安胸前人脸。
见没有最开始那阵似有似无的低沉吟咏,何七味暗暗点头,收敛超能异象,这是觉醒者对超能掌控提升的表现。
而效果也出乎三人预料,浩然气方接触到外面的肉刺,竟如热油泼水,瞬间爆沸、糜烂,炸开成黑乎乎的液体。
几乎同时,人脸发出一声远超往常的尖细叫声,其嘴一张,所有肉刺飞快蠕动,转眼都进了这张嘴里。
“谁?……混……好使!……西来……”似乎是苏醒了过来,人脸五官强烈扭曲着,嘴里发出一连串含糊不清的怒吼。
但没等它说完,浩然气当头打下,滋滋声响起,人脸好似烧了起来,一缕缕黑烟飘散出来,不断变快,越来越浓。
到最后,人脸一声尖叫,竟有一大股晦暗幽邃的黑雾爆了开来,不,是虫子,无数灰尘大小的虫子滚滚涌出。
毫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