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沱的习俗,每年的五月初六这天皇上都要到万隆寺进香,求佛祖保佑沽沱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
秦可卿进去的时候,袁咏焱正在听林继阔汇报进香的相关事宜,见他进来袁咏焱抬头看他一眼,秦可卿示意手里的酒,然后转身离开。
三年的时间,这里一点都没变,和自己最后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秦可卿在六角凉亭坐下,不多时便看到袁咏焱向这边走来。
“三年未见,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秦可卿为两人倒酒。
袁咏焱看着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兼属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国泰民安国富民强,似乎没有我的用武之地。”秦可卿道,“在外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守在一个地方反倒不惯。”
“你还要走?”
“我会带华音一起走。”秦可卿截住他的话道,“目前来看,皇上的身边似乎很不安全,为了华音的安全,为了你没有后顾之忧,我会带她一起离开。”
“若是皇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轻饶你。”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秦可卿举杯一饮而尽。
袁咏焱望着他,“以前的你沉稳寡言,和现在有很大的不同。”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比如我离开的时候你还是二皇子,而现在则是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上。”
袁咏焱将杯中酒饮尽,“但也有很多事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秦可卿点头,“皇上说的很对。”
“皇姐苦等你三年,我不允许你辜负她。”
“这是自然。”秦可卿起身边走边道,“希望我再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坐稳江山,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随时有可能被人赶下皇位。”想到什么又折回来道,“皇上觉得侯晏来的那位公主怎么样?”
袁咏焱抬眸,眼神意味不明,“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秦可卿挑眉,“只是随口一问。”
袁咏焱直视秦可卿。
“难道你不好奇我们是如何相识的?”
袁咏焱的眼眸颜色变深,“她离开的那段时间和你在一起?”
“偶然相识。”秦可卿继续往外走,“她是个好姑娘,就算你不喜欢她,但请别伤害她。”声音越来越远,“哎,又是一个痴情的傻丫头。”
望着院子里的绿柳,楚君惜突然想到了长公主满院的凤蝶花,花开灿烂,可惜再无人欣赏,或许,欣赏她的人已经找到了更好的风景。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长公主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从此跟随着秦大哥的脚步,一点点走出属于她们的回忆,自己应该祝福她们的。
屋檐下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楚君惜坐在贵妃椅上悠闲摇晃,抬眼看到林继阔站在旁边,楚君惜吃惊,“林护卫?”
“皇上口谕,三日后的万隆寺进香,请宁婕妤随行。”林继阔道,神情一如既往认真严肃无半点感情。
“宁婕妤多谢皇上厚爱。”回宫这些日子,皇上第一次想到自己。
在楚君惜眼里林继阔是个尽忠职守心思沉稳,眼里里只有皇上安危的人,除皇上之外似乎这世上所有事都和他无关,可今日在传达完皇上的口谕之后,楚君惜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没有离开。
“林护卫还有何事?”
林继阔望着眼前枝叶茂盛的垂柳,“你在这里过的好吗?”
楚君惜注意到他的用词,他说‘你’而不是宁婕妤,最让楚君惜惊讶的是,他竟然问自己过的好不好,一个和皇上完全无关的问题,“林护卫为何如此问?”
林继阔又道,“既然决定离开,又为何要回来。”
如果是皇上让林护卫问自己,那他便不会是这般随意的口气,可是如果是林护卫自己问,楚君惜想不出他发问的缘由,“为何这般问?”
林继阔脸色一顿,如梦初醒般,“属下逾越了,请宁婕妤赎罪。”说完不等楚君惜开口,便快步离开。
楚君惜怔怔的望着林继阔有些慌张的离开,失去了看书的兴致。
以往为自己梳头选衣服的事情都是由玲珑负责,今日换了一个人楚君惜颇不习惯,几乎将所有的发饰都试了一遍,勉强合心意,衣服却是连续换了四五身衣服之后还是觉得不妥,侍女看她心情不好不敢多言,在主子说不好的时候,迅速的去取另一套衣服来。
若是玲珑在,定会为自己做最合适的打扮,玲珑是为自己而死,可自己却什么也帮她做不了,楚君惜痛恨自己的无能。
门外马车早已恭候多时,掀帘进入的时候赫然发现宋姝怡坐在里面,楚君惜慌忙退出,却听里面人道,“宁婕妤请进。”
未完全放下去的手再次抬起来,楚君惜掀帘进去,坐在宋姝怡右边。
宋姝怡笑吟吟道,“皇上此次万隆寺进香,女眷只有我们两人陪同,坐在一辆马车里也好有个说话的人。”
楚君惜含笑点头,不管眼前的女人如何漂亮笑的如何温婉,始终改变不了她蛇蝎心肠,她便是杀死玲珑的凶手。
“宁婕妤这身衣服真真漂亮,如此精致美丽的料子我还从未穿过,皇上对宁婕妤果然与众不同。”
“清嫔真是太谦虚了,清嫔独得圣宠,这宫里的好东西不是随你挑。”不管内心如何恨不得找个女人去死,但表面功夫是要做到的。
宋姝怡浅笑,笑容意味不明。
马车前进,发出‘咕噜咕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