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跟在你后面。”两人一同在门槛上坐下,苏翱望着前方,“你有心事?”
楚君惜摇头,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罢了。
“若不是有心事,怎么会没有发现我一直尾随而至?你不用瞒我。”苏翱道,“是不是因为袁咏焱?”
“是你想多了,出来太久,我该回去了。”
苏翱一把抓住楚君惜的衣袖,“他对你不好?”
“皇上对我很好。”楚君惜想将衣袖抽回,发现他握的更加用力。
“君惜,你知道吗?从我们走出侯晏的那一刻,我便开始后悔,我后悔自己的胆小,不能保护好心爱的女人,我知道你在沽沱的日子不好过,在我离开沽沱的那一刻,我应该不顾一切的将你带走的,这一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活在后悔懊恼之中。”
“为了沽沱你付出太多,你只是一个女子,从小便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待遇和温暖,沽沱的责任不是你应该承担的,国家的命运不应该压在你一个人身上。”
楚君惜转身,借着月光,她看到淌在苏翱脸上的泪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你的责任是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而我的责任便是侯晏整个国家的安危。”楚君惜将他的眼泪擦去,“我和皇上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不过那些已经都过去,他现在对我很好,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
“真的?”苏翱像个孩子,仿佛在确认大人对自己的奖励。
楚君惜用力的点头,“我从来不会骗你。”
“可是,他根本配不上你。”苏翱突然暴怒,“他若是心里有你,便不会和长公主亲昵暧昧,他根本就不是你值得托付终生之人。”
“他是君王。”
苏翱扳着楚君惜的双肩,“君惜,你看着我,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他真的对你很好?你没有骗我?他若是对你不好,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苏翱。”楚君惜脸色骤变,他知道苏翱的脾气,若是倔强劲上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皇上真的对我很好,而且他是沽沱的皇帝,杀了他你也会死,还会连累家人。”
“我管不了那么多,在我心里你比……”
“你想害死我吗?”
苏翱终于冷静下来,怔怔的看着楚君惜。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现在真的很好,若是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苏翱沉默,慢慢垂下放在她双肩的手,“我送你回去。”
偌大的大殿内只点着一跟蜡烛,晕黄的烛光拖过红色的纱罩朦朦胧胧,楚世泽坐在卓旁边的黄梨木椅子上,桌上除一壶茶一只杯子外,再无一物。
楚世泽抬手倒茶,他的手指修长,在烛光的照耀下如白玉般无瑕,清澈的茶汤自壶嘴潺潺流出,顿时茶香四溢,修长的手指将茶壶放下,改而端起茶杯,至唇边轻呷一口便放下,似乎对这十两银子才能买到一克的茶杯失去了兴趣。
“袁咏焱竟然来到了侯晏,岂不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侯晏是我的地方,即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只管叫他有来无回。”楚世泽望着左前方的柱子,朦胧的烛光中模糊不清,柱子的黑暗后似乎有一个更为深的影子。
“不可。”黑影道。
“为什么?”楚世泽把玩着茶杯,懒懒道,“你怕了?”
黑影似乎对他的挑衅不以为然,“杀袁咏焱容易,可他若是死在侯晏,随之而来的麻烦定不是你我想看到的。”
“这么说你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
“宁和便是侯晏很好的一个借口,让你的人放心大胆的去做,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很难去除,等他回到沽沱,我自有办法。”
“那我就坐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