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超市,当郁青衣挑选零食时,敖川在边上装作不好意思地说:“你从食堂出来时,我也是刚刚吃了一半,就追出来。可是,这个,我没带钱……”
“哦?那没关系。那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就算是感谢你帮我带路。”
郁青衣从出生到现在,总是有男生要送她礼物和零食,今天这还是头一次遇到有男生从她要零食吃,感觉得怪怪的。但是这种情况,郁青衣是有心理优势的。以她的判断,觉得男生要是想追求女生的,那一定会主动付钱的,而不是相反。
所以郁青衣虽然心里也清楚敖川是对自己有好感的,但是她觉得,此刻的敖川相对来说是安全的,否则万万不会反过来朝女生要吃的。毕竟有点儿丢面子,那还怎么好意思开口追求女生?
可对于心里年龄三十多岁的敖川来说,只要能搭上郁青衣,面子又值几个钱?
而且敖川也不是此刻就追求郁青衣,他眼下的目的只是搭上关系,混得脸熟,更熟!让对方不排斥自己的帮助。只要她学了第二专业,后面的日子长着呢,机会多多。
“那多不好意思,这样一来,我不成了占女生便宜的小白脸了。”敖川再施出一记欲擒故纵术。
“什么小白脸,说得那么难听,词都不会用。我当你是朋友,感谢你的,不要客气。”郁青衣很放松地说。刚才在路上敖川讲得的他们寝室一些可笑的经历很有意思,让她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所以她领对方的情。
“那给我来两根香肠,粗的,要老鼠肉的。”
“你真恶心!”郁青衣好看地皱起琼鼻。
敖川毫不在意地笑。
郁青衣付款的时候,敖川又装了一次腼腆,不好意思地拿着那两根香肠。
“要不这样,你请我吃香肠,我请你上网。只是那是我管的网吧,不用我自己掏钱。算起来,还是你吃亏。”敖川悄悄地露出了他此番目的的冰山一角。
郁青衣一听,心里立即生出警惕。
她笑着委婉地拒绝。因为从南区食堂走到超市这一段路,俩人聊得挺开心的,至少像熟悉的朋友似的,她不好立即就变脸。
“我猜你是打算在南区随便找个自习室或者图书馆,待上一段时间,然后去上课,对吧?”
郁青衣也没故意否认,点点头。
“我们南区的糙男们可没有你们西区美男午休养颜的习惯。,不出十分钟,你就得再被缠上。你就等着一遍遍汇报出你的姓名和专业吧,最后,你还得把滚和getout反复说,因为我们南区还有不少外籍生。”
敖川说完哈哈大笑,就像是哥们之间那种交流,善意地、尽情地以取笑对方为乐。
郁青衣白了她一眼。
真迷人!敖川觉得骨头都酥了几两。
郁青衣琢磨了一下对方的话,结果很郁闷。敖川最后那句有些夸张,但前一句话确实不是胡说,今天上午那两节课,郁青衣就不堪其扰。而且在图书馆还没有老师在讲台前面授课压制,那情况肯定会更糟。
她开始考虑是不是先回西区,等快上课了,再回南区来。
“郁领导,跟你说实话,我开始不知道你会这么难过地走出食堂。我找你,一方面是为你带路,第二是还有两项工作上的事儿想请你帮忙。”
“社里的事情,你尽可以去找乔竹。”郁青衣生出了戒心之后,态度也随之变冷。
对于郁青衣的反应,敖川早就有所准备。他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这两件事,都在您的管辖范围之内。我同乔竹也讲过,但她不懂,所以最后还是得跟你请示。”
郁青衣将信将疑,皱着眉问道:“你真的有是工作上的事儿要同我讨论?”
“我确实是遇到了两件十分为难的事儿。”
敖川的眉头皱的比郁青衣还夸张,脸皮上甚至都拧巴出一丝苦涩:“第一件就是网管人员是否需要交纳社会保险的事情。这个说实在的,我也不敢确定,网吧也是公司,所以无论是正式工还是劳务工都应该给缴纳保险。但从学校来讲,他们还是学生,不知是否具备劳动者资格。而且是派驻用工,双方不存在从属的劳动关系,网吧是不是就不必给他们缴纳社会保险……”
敖川讲的这些非常专业,那是需要具有社保工作经验和专业知识才能解答的。
在前世政府办公室的维稳工作中,敖川没少遇到此类问题纠纷。有些情况似是而非,外行人,就算你捧着社保条例的书籍也未必能讲得透彻。
所以,郁青衣就懵了。
学校的社会实践社,不过是一个校内的学生组织,哪里会接触到这些东西?所以郁青衣从没接到过这方面的诉求,也没查找学习过这方面的条例。
见郁青衣嘴唇动动,有点为难地要开口,那想来就是直接回绝,弄不好就是“我回去问问,然后打电话给你”所以敖川赶紧截口再讲道:“这个还不算急。另外那个是工伤方面的问题,更让人头疼,咱俩一会儿边吃边研究。”
郁青衣紧张的表情刚松懈,就又被提起来。
敖川没再提实践社工作的茬,而是直接就往东海网吧方向边走边叹气:“别的同学都只看到我管着六家网吧,好像挺风光的,其实和酒店的大堂经理也没区别。出了任何一点小事,你都必须要搞懂,要有解决的办法。电话来了,哪怕天上下雨,下刀子你也得去。就算你在医院打吊瓶,也得立马拔了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