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课是管理学,阶梯教室的大课堂,葛翼没敢再凑过来。
但敖川凑过来了,郁青衣稍感意外。在食堂吃饭偶尔在一桌,那是朋友碰上了,很正常,不算多罕见的事儿,但是听课也挨着坐就显得比较刻意了。之前在上阶梯教室的大课时敖川很自觉,非是必要,从不过来对她围前围后,有事说事,没事也不粘着的。
“你?”虽然只一个字,但郁青衣的意思很明白的表达了。
敖川把孙琳占座的书抛给甘睿,“甘老四给我占的什么座,跟丁麦挨一起。那烟鬼一身烟味,熏得人听课都受影响。”
郁青衣当然不信他,“你不是总跟他走在一起的?”
“有香的,傻瓜才愿意选择臭的。”敖川嘿嘿一笑。
郁青衣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把脸转到班卓玛那边儿,不再搭理他。
关键是,也没撵他。
又有进步!敖川心里美开了花,朝后面兄弟们比划了好几个剪刀手。
不过,你真别说,这节课敖川还真是一句话都没骚扰郁青衣。只见他掏出个日记本,拿着钢笔哗哗地就是一直闷头在记笔记,一次都没有左顾右盼。
就这勤奋的劲儿,还真有一股学霸的范儿。
郁青衣开始没太注意,以为他就是在装大象,在自己面前刻意表现出认真听讲的好模样。但时间进行了一半,老师都不讲课了,敖川还是在哪奋笔疾书,挥毫泼墨。
这确实不像是在装相。是的话,也装得太过头了。
郁青衣有点儿好奇,她忍不住往这边瞟了一眼,见日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不少字。
“你这是在干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我在写小说。”敖川自豪的答道。
郁青衣听完都罕见的笑了。就好像听到一个三岁小孩宣布自己在写情书一样。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能写出一首好歌来已经算是惊世骇俗了,他还能写小说?
郁青衣一副世界观被颠覆的表情。
敖川见状,献宝似的把笔记本递过来。
郁青衣受好奇心支使,没有拒绝。她打开第一页翻看,月光林地的永夜港。
名字起得还是不错的。
继续往下看。
这都是什么啊!是小说吗?
郁青衣是影视传媒专业。剧本这方面当然了解。所以对小说来讲,起码算得上是半专业的。
可是敖川这本书里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可读性:没有生动的故事情节,没有主人公的心理描写,没有优美的环境描写……有的只是干巴巴的,地图介绍任务介绍,就像一个电饭锅的使用说明书。
这样的小说会有人愿意看吗?
郁青衣轻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世界观没有被颠覆。
“你有写小说这个爱好也不错,可以陶冶人的情操,修身养性。只是在课堂上不适宜。”她隐晦给出了差评。
但是敖川没有一点被打击的样子,反倒自信满满的对她说:“有时间帮我同叶宛说一声,她不是学法律的吗?这本书还有一段时间就能截稿了。到时我还要请她帮我做国内和美国、欧洲的版权登记,然后在中美两国出版。”
郁青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和敖川接触有一段时间了,对方是不是在认真说话郁青衣分得清。
就这本水平还做国际版权登记?还在美国出版发行?
郁青衣真的是被骇到了,此刻她看敖川的眼神与刚才又有不同:不是看三岁小孩写情书,而是像看三岁小孩写遗书!
有一种诡异和恐怖泛上心头。
“人可以有许多爱好,但是不能要求每一个爱好都获得巨大的成功。”郁青衣的意思就是,你写歌是获奖了,但以此就认为自己写小说也能成功,这太想当然了。
“你的话太正确了!为我指明了方向。”敖川大为赞赏。
然后他表示,写歌只是爱好,不能把它当作一件事业。看来自己写小说必须得专心了,这才是自己以后安身立命、大展宏图之本。
郁青衣哭笑不得,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劝过,就算是尽了普通朋友的本分,于是她干脆把脸转过去。
而敖川已是大受鼓舞,继续挥毫泼墨。
这节课听的,举一反三,硕果累累,功成名就。
……
新网吧步入磨合期,总会有这样那样常常令人意想不到的问题,不过都不是大事,不存在搞不掂的情况。
在外面,由靳锋砸东海网吧事件的扩散,商圈内的人士都能推断出敖川背后站的人是李宗廷,多大的流氓敢过来砸他护着的网吧?
更难得的是,别看这位敖总年纪轻轻,可解决冲突的方法通常都不是靠强悍的背景硬碰硬,而是左右逢源地把有一定地位和影响的对手结交下来。
这就不能不令人高看一眼了。
在内部,有乔竹和郁青衣的鼎力襄助,选人和换人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丝毫没有影响到经营。
渐渐的,当一位位新人走向成熟,十几间的网吧联盟的经营也步入正轨。
这个学期,生活徒然间就忙碌了一倍,很多课程敖川真的无法保证到场。但是无论怎么忙,与郁青衣唯一重叠的管理学原理敖川是每节课必到,而且必然要坐在郁青衣的身边。并专注地开创他的小说大业。
郁青衣曾又劝过他两次,但敖川是好像每次都仿佛是被鼓励似的,反倒写得更加起劲。后来郁青衣干脆放弃劝说。他坐在自己旁边奋笔疾书,没有骚扰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