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窗帘被轻轻拉开一条细缝，漏进来的冬季暖阳不假思索地打在他苍白的脸上。
他毫不在乎地望向远处。
此刻三人正趁着这样的阳光渐渐远去，女孩漂浮在他们的身侧，光芒照射下的灵体看起来有些虚无缥缈的透明。
就在身影快要消逝的时候，它突然转过头。
相隔的遥远距离在这一刻化为了零，它看上去什么表情都没有，但他却读出了它表达的意思。
它会回来的。
对此，他什么回复都没做，直接拉上布帘。
等最后一丝光都被隔离出去，屋内一切重归黑暗。
……
“最近夏岚身上残留了一丝他人的气息。”
等女孩不紧不慢地说完，吕宏仔细回想，才想起夏岚曾提到过最近精神恍惚，总感觉到被人追踪的事。
听的时候他只是将这当做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现在他愈发怀疑起了这件事。
“气息的主人会是杀人魔吗？”梁薇不由插了一句话。
接受这份委托至今，梁薇还是无法明白杀人魔一些行为举止，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将他称为杀人魔的原因。
“不清楚。”女孩当然在说谎，只是这件事它无法实话实说。
紧接着，根据女孩的描述，三人马不停蹄地离开了馨南小区，驾车前往女孩所指引的方向。
女孩无法说出具体的位置，只知道大概的方位。
开车的人是孙勇，他看了几眼车内的导航仪，对这次的目的地感到困惑。
怎么越来越偏了？
望着车窗下两边萧条、冷清的街道，吕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除了宋南城是从小在这长大的外，他们都没来过这里。
“还有多远。”吕宏不禁问道。
“按照现在的车速，大概需要十几分钟。”
后座位上的女孩平静地回道，一边不时地纠正孙勇驾车的方向。
这时除了女孩的说话声，整个车内又陷入了沉静到凝滞的气氛。
思忖了半响，吕宏率先开口：“宋可怎么样？”
这话显然是在问梁薇，她拢了拢头发，意有所指地说：“别打探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原本我不会同意你的，但我和她交谈了才发现，有些人是天生就注定了的，就算我阻止，小可也会自己踏上这条路吧。”
这么说着，梁薇自己也不免心生感慨。
甘于平凡还是甘于平庸，宋可显然两者都不是，至少在父亲逝世的瞬间，她就再也不能拘于两者之一了。
“先前我已经将补偿交给夏岚了，顺便还提到了帮她找工作的事……”
还未说完，梁薇便斜了他一眼：“果然早有准备，就算我不同意也没办法吧。既然如此，引导小可的任务交给我吧，我先前已经测试过了，她符合加入的标准。”
被点破的吕宏只好尴尬地摸后颈。
而孙勇这时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口问道：“宏哥，你说杀人魔为什么会跟踪夏岚。”
“不一定是杀人魔，其他人也有可能，现在只是出现了这一个线索，探究下去或许能找到其他的答案。”吕宏摇了摇头，“而且对于杀人魔这种不能按常理来推测的家伙，谁又知道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话虽如此，吕宏还是觉得直接遇到杀人魔的可能性太低，此时全员出动只是为了预防这个低概率的事而已。
毕竟直面杀人魔具有很大的危险性，到现在三人还没有出现放弃的念头只是因为死去的宋南城。
“就算是不为了委托，我也要抓到凶手，为宋哥出一口气。”孙勇愤愤然地说道，却没有引起后座两人的回应。
如果真的能那么顺利就好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吕宏心底叹息，而这个时候车突然停下来了。
“车没法开进去了。”
就算孙勇不解释，两人也看到了。
这里显然是市里的老城区，到处堆积的垃圾以及建筑废料之上，成片的危楼就像是住在这里奄奄一息的老人，有种颓败地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味道。
因为是白天，略显嘈杂的人声让这里多少还有着一丝生气，但也就仅此而已。
在目睹了这座城市市中心的繁华盛景，三人都对眼前的一幕感到不可置信。
“就算是再繁华的地方，也有不曾被阳光照耀到的阴暗角落啊。”
吕宏感慨了一声，直接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三人的造访没对这里造成太多影响，只是一些小孩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乘坐的车。
“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等孙勇停好车，回来时忍不住喃喃了一句。
“是这里。”
女孩虽然神色平淡，但语气却很坚定。
梁薇的余光扫了眼它，光天化日下，它如同雪花般隐没在空气中。
她心中总有种忽略了什么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在出来之前，他们就与它在简短的交流过后，定下了个约定。
它不现身与他人面前，并在适当的情况给予他们帮助，那他们也会在可以的范围里给它一定的自由。
然而此时看来，这与其说是约定，倒不如说是一种妥协。
就像是之前与那个少女一样，他们想要将原本的包袱渐渐地转化为己身的力量。
“距离不远了，就在里面。”女孩漂浮在他们身前，作为指引。
梁薇和孙勇对它的话置若罔闻，直到吕宏点头，他们这才对视了一眼，暗中警戒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