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哥,如今咱们可算是,一根绳上栓的两只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由于腹内饥饿,促使谢媛忧慽慽地说。“以前若听谁人说‘弱女子’‘小女人’;俺总不服气;现一临到稍有点磨难,考验自己的时候,可就深切体会到,作为女人自己的‘弱’和‘小’了。俺现在是什么主意也没有了;幸亏遇到了您;说句不吉利话,即便马上被洪水淹死,有您恩人好大哥陪伴,俺也死而无憾了。”
“好妹子别说傻话。昨晚那么大风雨狂lang我们都闯过来,活下来了。足以说明我们命大。”钟景良鼓励着对方说。“我们会活着出龗去的。”但随又思忖地:“不过老蹲这儿也的确不是个办法,总得想办法走出龗去;待俺观察试走一次,看哪里水浅可趟水过去?”
于是当即站起,但尚未行动半步,却突觉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只得扶住小树才没有晕倒下去。稍停片刻,他先扯断一树枝作拐杖,终于咬紧牙关,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走去;亦终于探查出一段水浅路段。可是,当景良欲扶谢媛一起走时,对方站起来刚移动几步,也不知是坐下太久腿麻的原因;抑或是肚肠饥饿四肢无力的缘故?总之是一步也迈不动了;且几乎欲晕倒的样子;景良赶紧将其扶住;并当即弯下腰,仔细查看她的双脚和腿部,不由“啊”的一声,惊讶地问:“谢媛妹子,原来您腿受伤了,早一会儿在高坡坐住时,您一直就没感觉疼吗?”
“从打早上在高坡,先经您抱住倒水,直至进行人工呼吸俺醒来后,俺就一直没再站起过。”谢媛腿疼得面孔痉挛着难受地说。“直到刚才站起,才觉得麻疼麻疼的。唉,看来这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啦——”
“这不行。您看这天阴沉得似头顶扣个瓦罐;已经下由了的天,说不定倾刻就又是一阵倾盆大雨;这高坡会不会被洪水淹没还不定哩。”景良当即连连摇着头说。“再说哩,现在是夏天,细菌生殖頻繁,伤口不早点敷药包札处理,也许随时都会被细菌感染;那将引起大的麻烦——”稍一沉思当机立断地:“这样吧,为争取时间早到医院疗伤,俺干脆背起您走吧。”
“钟哥,那会行?经历昨晚一夜折腾,您也精疲力竭腹内又空;自己趟水过去已经力不从心,身上若再揹个人;恐怕——”谢媛挺内疚地说;随又想了想却违心地:“要不您先出龗去,俺再在这高坡上继续待一会儿?等您上岸搬来救兵俺再——”
“不行。原本夏季的天就似小孩的脸,瞬息变化;何况这又处连阴雨天。万一俺刚离开就——”景良继续摇头当机立断说。“费话别多说了,为同老天抢时间。快来吧,俺一定背您上岸。”
可是,毕竟钟景良也是凡体肉身,经这两天一夜折腾,且腹内又空,他一个人涉过半人深,百十米宽的浅水区就已够呛,何况背上还有个百多斤重的人?且两人当时谁也不知,其实他大脑早已受伤?但他硬是凭着坚强的意志力,咬紧牙关,终于将谢媛揹上了岸。也许是终于到岸后松劲儿的原因?抑或是浑身精力已然用尽?但最可能是脑伤终于发作;所以刚到岸边将谢媛平放地上后,他便当即倒地人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