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
问举原点燃了火种,望向广平驭师,黄色的火光照亮着彼此那张忧心忡忡的脸。问举原问道:“师父,下一步当如何?”
广平驭师不言。
“呼……”
一阵猛风骤然吹来,问举原欲用手遮住,却终究没能放下,火种被风瞬间吹灭,四周恢复了黑暗。此风甚急,吹的三人长衣飘动,摇摇欲坠。
“师兄,这时候,哪里来的大风?”杜淖慌乱道。
问举原亦无解,正要回答时,却见头上一簇火光闪烁,惊而改口道:“看,那里有光。”
杜淖看不见问举原指的手势,但也大概能猜到,不是举头就是低头。举头而望时,果真看见了微微的黄光闪烁,气道:“准是那小子搞的鬼!那小子却是人还是鬼?”
“哒哒……”
大风吹的马匹终于立不住了,皆侧身退了几步,再稳住脚跟,三人晃动一下,都是惊的不知所措。
广平驭师稳住马后,心中甚是钦佩,纵使是好运得了一棵上古神树的种子,要让这样一棵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迅速生长,其所需耗费的灵气,也绝非一般的八品驭师能做到。恐怕,普天之下,难有二人。
是人是鬼?
广平驭师捋了捋长须,只觉这等人才,不投明主,实在是可惜了。不管人也好,鬼也罢,但凡在世间之物,便是需受这世间轮回和规则。
“呼……”
大风刮得整棵大椿树摇动起来,不少树叶纷纷落下,这落叶有马匹一般大,砸落在地,似块木头一般。
三人皆惊,听声辩位,策马而避。
“他娘的,世界竟有这等神奇荒谬之事!我倒是要被一片树叶给砸死了不曾?”树叶之多,避的杜淖狼狈不已。
“轰!”
一座泥棚用地下骤然升起,广平驭师便在这泥棚之下,棚顶挡下了落叶,自是一处不错的“避叶”大棚。
问举原和杜淖见了,急忙策马赶过去。杜淖道:“师父,还是你老人家聪明,建个大亭。只是不想有一日,躲避落叶要想躲避冰雹一样,甚是荒唐!”
“好了,少说一些吧。”广平驭师斥令道,显然是不喜欢别人在他心烦意乱时在耳边吐苦水。
“来了。”问举原惊道。
三人皆抬头瞩目而望,却见那闪烁的灯光越加明显,仿佛天边有个太阳在像自己走近一般。
灯光映着段九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以及奔腾的马,摇晃的车厢。广平驭师纵然是活到了七八十岁,却也未曾做过这等威风凛凛之事。
原来,段九这策马从这大椿树树顶之上向广平驭师奔下来,马蹄所踏之路,乃是这大椿树叶铺成,仿若,天上仙人骑着马,从天边用叶搭桥奔来。
“是那小子?”待得段九的脸越加清晰可见,杜淖更为难以置信,足足揉了揉三次眼睛,确定无误后,更为大惊,道:“他……他毫发无伤!”
“师父,这小子受了你的“山河压”,竟然毫发无伤,这……这……”杜淖望向了广平驭师,惊叹道。
“为师看见了。”广平驭师淡淡应道。
凡是长了眼睛就能看到的事情,别人又不瞎的,便不必要一再强调了。
段九驾马慢慢走到广平驭师面前,广平驭师捋须微笑,道:“老夫今日倒是让一个后生给开了眼界。”
原来段九觉马蹄坠落之际,便决定了将计就计,他落下大坑底部之时,便驭土而下,从大坑中逃离,直下地下上千米,方觉不到广平驭师那威压之力。
但地下氧气全无,闷热异常,自是难以坚持,待他想迅速回去时,却见坠落之道已被广平驭师打住。便寻思在地下找一种子,用树的顽强生命力撑破大地,破土而出。
谁知机缘巧合,在地底之下,找到的是上古神树——大椿树。这种子受了段九的灵气,疯狂生长,大树托着他直冲而上,可抵云天……
段九轻笑道:“前辈,还望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