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半山豪宅的路上,莫铭和慕容恋一句话也没有闲聊,因为双方都不知道怎么展开话题,索性大家都不出声了。
“要不要开点音乐?”
沉默许久之后,莫铭有点受不了这种气氛,带着征求的语气对慕容恋微微笑道。
慕容恋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投向莫铭轻点螓首,道:“好的,反正现在挺闷的,听音乐挺好的。”
“我觉得也是。”
莫铭顺手打开了播放器,一首《光辉岁月》的旋律当即响了起来,那慷慨激昂的音调使人心里有着强烈的共鸣,这是一首不朽的歌曲。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曲,曾几何时,我也有过一段光辉岁月,只是渐渐的,那些人已经离去了。”
莫铭苦笑的表情中挂着淡淡的伤感,眼中带着三分苦涩,三分怀念……
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想起最后一起的相聚,那是在狼风崖上,大家面对着呼啸的狂风一人一句的唱着的歌曲,便是《光辉岁月》。
记忆十分美好,回想起那一夜,莫铭心里就会有种甜甜的感觉。
只是没想到那就是最好的一次了,仿若昨天,越想那些事情,心里越不能够平静,直到歌曲渐渐停了下来,莫铭才从回忆中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一瞬间,耳旁便响起了慕容恋的惊呼声,随即眼前闪过一道亮光。
“啊……莫铭赶紧闪开!”
一辆车的车尾近在咫尺了,就算刹车恐怕也得撞上去了,莫铭反应很快,就快要撞上的瞬间,当即一个刹车摆尾漂移了一下,这才避免悲剧的发生。
慕容恋微微踹了口气,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下来,纤手抽了莫铭肩膀一巴掌,气呼呼道:“你不要了啊,怎么好像睡着了一样,我都叫你那么多声,愣是没有一点反应,真是吓死我了。”
莫铭嘴角的微笑带着一丝苦涩,道:“对不起,刚才我想起了一些往事,走神了。”
从刚才莫铭的神情,慕容恋可以看得出一丝忧伤,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整日嬉皮笑脸的莫铭,竟还有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
“算了,反正又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别提了。”慕容恋摇摇头,道:“刚才似乎你听到那首歌便有些恍惚了,难道那首歌与你往昔某件事情的回忆有关系?”
“恩,在我心里,那首歌就是我最好的记忆,只是那抹记忆却又是最苦涩的记忆。”莫铭苦笑着摇摇头道:“其实往日最幸福的记忆才是现在最痛苦的回忆,对比感总会那么强烈。”
“你说得没错,因为曾经有过幸福,如今失去了会难过,那种痛苦,属于笑着流出难过的眼泪。”慕容恋点头道:“能告诉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么?”
“我是一名军人。”
这些事情不需要对慕容恋有所隐瞒,如今她既然问了,莫铭便如实告诉了她。
“哦。”慕容恋似乎猜测到了,并没有太多的惊讶,顿了顿,又道:“那你曾经一定是最厉害的军人吧。”
“最棒的军人?哈哈……”莫铭自嘲狂笑道:“要是最棒的军人,也不会连自己的队友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也无能为力,这样的军人,根本配不上军人二字!”
一个接着一个人惨死,就在莫铭的面前,被敌人如同羔羊般的屠杀,莫铭恨,但是他得忍耐,因为每个人都对莫铭重复着同一句话。
“修罗,无论如何,就算我们全部阵亡,你也得活着回不去,重整旗鼓,为我报仇!”
就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最后一句话,也是这句话,这几乎成为了莫铭的梦魇,尽管极力逃避着,却常常会想起来。
慕容恋能够感受到莫铭内心里的愤怒与悲哀,因为此时的莫铭表情变得十分可怕,面目狰狞,双手静静握住了方向盘,手臂暴起了明显可怕的青筋。
“莫铭,你能不能放松一些,现在的你变得好可怕。”慕容恋感到如今的莫铭变成了另一个,心里竟然有点害怕了。
“对不起,我失态了。”
听到慕容恋的话,莫铭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去平复内力的愤怒,不再去想那些往事,只要触动一丝,往日最痛苦的画面便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慕容恋摇摇头道:“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要不是我好奇多问,你也不会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
一阵沉默。
“莫铭,我不知道你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你是否是最棒的军人,但是你却是最好的保镖。”慕容恋对莫铭笑道:“而且,我打心里觉得,你还是最好的战友,最好的军人。”
又是一阵沉默。
“我不知道你的队友如何惨死的,但我知道你并非铁石心肠,见死不救,你心里很挣扎,很痛苦,可是你不能去救他们,因为你还有事情要完成。”
慕容恋打心里坚信着,莫铭便是那样的人,因为从最近发生的事情,能够看得出,表面看玩世不恭的他,却是世界上少有的好人。
“呵呵,谢谢你的信任。”
莫铭笑了,只是还是带着一丝的苦涩。
想不到认识不过几个月的慕容恋,没有过多的相处,却能够对他有这样的信任,而那些曾经觉得他很优秀的人,却在那次任务之后认为他为奸细。
这巨大的反差令得莫铭心里变得很苦涩。
这种时候,莫铭下意识的摸了摸么口袋,发现香烟已经烧完了,看到前面有个小超市,当即靠边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