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吉瞪俩牛眼瞧着他:“俺以为你死了老婆伤心,可是心伤沒了肺不能沒啊,你这沒心沒肺,连肝胆也不剩,那可就怪了,这世上谁不死老婆,老婆死了还啥也不干了。”常思豪道:“双吉,倘若二媛死了,你会怎样。”李双吉道:“会怎样,雪崩下來,俺搂着她、护着她,她死我也死,【娴墨:光她死了你必埋,绝不跟着去,】……哎,不对啊,你倒问我,你呢,你看看你,夫人压雪里死了【娴墨:绝响和唐根编的瞎话,双吉不知真相,知了,必要去找俩孩子算账】,你倒好好在这站着,什么好好活就是告慰死者,扯蛋,吃得嘴巴上都是油光【娴墨:天天吃烤肉,误会全对得上,冤死又笑死】,你装什么情种。”【娴墨:骂得好,真实在人,】
阿遥撑着木块挪得慢,这会儿刚到近前,一听这话,忙替常思豪解释,
李双吉道:“别解释了,解释什么解释,俺才看明白他,你也上当了,走,哥背着你,咱离他远点,他也就想躲两天清静儿,俺就不信他能在这待一辈子。”
阿遥见他奔自己來了,伸俩大手猫着腰,整个一副捉小鸡的架势,赶忙往后躲,口里道:“我不跟你走,我要留下來陪大哥。”她扔木块打着,爬來爬去,又抓雪打李双吉,
李双吉挨了一木块,脖领子窝了一兜子雪,气得不行,道:“你这丫头也不识好人心,真是懒得理你。”回头瞅常思豪,瞪眼道:“笑什么笑。”【娴墨:可知小常刚才一直在笑,不直写,借双吉眼中看來才有趣儿,】到碑前把那柄“斩浪”刀捡起來,插在左腰,又回头冲常思豪伸出大手:“给俺。”常思豪道:“你要什么。”李双吉过來抓住他腰间的“十里光阴”,连鞘抽下,插进自己右腰,道:“宝刀宝剑是给英雄战场杀敌的,不是给狗熊看坟砍草的,【娴墨:壮气双吉,好男儿,细想真比平哥儿还强点,姬野平是草莽,双吉是憨厚,】”鼻孔中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常思豪笑道:“双吉,你还沒学过兵刃,你站下,我教你几手剑法,免得到外面吃亏,【娴墨:装】”
李双吉一回头,下巴撅成个地包天,“呛”地抽出宝剑,“兀、兀”对空劈了两下,大声道:“不就是胳膊多长一节吗,用你教,什么**大侠大剑【娴墨:绝倒,】,都是他妈的**假娘们儿【娴墨:骂死人了,笑崩】,明天俺这屎包到了江湖上,偏要自称李老剑客【娴墨:妙极妙极】,气死你。”说完“嚓”地插回鞘内,气哼哼大步流星而去,
常思豪涩涩一笑,想当初在宜宾郊外,双吉口里虽说各过各的日子,各有各的生活,其实在他心中,还是有一份英雄情结的【娴墨:英雄情结谁沒有,作者写武侠书,是有英雄情结,我等读武侠书,也是向往英雄的生活,其实说白了,都是有一颗不甘平庸的心,以往的武侠,多是画一场美梦,此书却是一场尘梦,美梦总会醒,醒來则多报怨生活,尘梦中醒來,发现梦就是现实,倒能少些报怨,可以平静地,甚至含着笑去面对生活了,意淫,看完当时热乎一阵,然后骨头是冷的,因为只是在逃避,看此书,则能生出面对生活的坚韧之心來,不知此言几人有同感,】,而他当时的劝慰,其实是有着一份“跟对了人”的庆幸和自豪,回过头來,见阿遥歪在雪地上惊魂未定,知她必不肯走,也打消了劝说的念头,把那两块木头捡回來,替她拍去身上的雪,把她抱回蚌居,
山中寂寞,除了打猎,沒什么事干,接下來的日子,常思豪拎着胁差四处砍树【娴墨:小刀揣怀里,若别在腰带上也和剑一样被摸去了,】,就在蚌居边搭起木屋來,沒有钉子,就削楔子契合【娴墨:当初在棺盖中沉江,棺是钉子钉的,写官场与他不契合,此处自建房屋,用楔子,是写他与这种生活很契合,又是对照文字,】,或用软藤绑扎,阿遥看着屋子一天一天地高起來,越來越开心,常思豪看阿遥一天一天地胖起來,也越來越高兴,【娴墨:不再是柴禾妞了,为谁瘦下去的,如今也为谁胖起來,】
他的手快,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木屋便已建成,内部打上凹字形的地板,缺口处垒个地炉,正对门和玄关,后部打个隔断,分成两室,二人搬进來,用梅花鹿皮和黑熊皮铺了床,常思豪住左边,阿遥住右边【娴墨:男左女右,】,又开始做家俱,制木筷、挖木碗,为了让阿遥使用方便,做的桌子都是炕桌,其它用品也都做得比较低矮,看起來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应用却也渐渐齐全,这日晚上,常思豪睡着觉,感觉阿遥那边有动静,悄悄静静出屋去,悉悉索索回來,连木块也沒拄,似乎不想惊动了自己,
连着两三天都是如此,常思豪暗暗奇怪:“阿遥这是怎么了。”次日扔垃圾时,发现一角树丛边有些淡红色的水痕,旁边的雪面上有手抓的痕迹,仔细判别,那红色水痕应是稀释的血,心想:“我怕姑娘家看不得杀生,后來打猎都是在外杀完再拿回來,这里怎会有血。”忽然反应过來:“我真是混蛋。”
当下他立刻扔了其它活不干,出去又砍了棵树,削成木片,叮叮当当,打成一个浅浅的小木盆、一个水舀子,又做了两个比盆缘稍高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