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将季青语拽出了南嘉楼，季青临这才松开了捂着她嘴的那只手。
季青语转身面向季青临，许是太过惊讶，如今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僵的厉害，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哥哥。”季青语扯了扯季青临的袖子，季青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季青语接着道：“方才那人，是不是赤王？”
这回，不等季青临伸手，季青语就先将自己的嘴捂住。
昨儿哥哥回去之后，便喝了许多酒，不用说季青语也知道，肯定是为了叶姐姐的事，这半年里，便是哥哥什么都不说，她也看得出来，他就是喜欢人家叶姐姐。
只是半年的相处，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叶姐姐到底是什么来历，只是季青语倒是没有很担心，她相信自己的哥哥，既然是哥哥的朋友，那即便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身家也会是清白的，所以她也没有刻意去打听关于叶姐姐以前的事。
她今儿本来是想来问问叶姐姐昨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怎的哥哥竟然那般消沉，都开始借酒消愁了，可谁知会在南嘉楼见到赤王。
“青语，你便当刚才什么都没有见到。”沉默半晌之后，季青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赤王既然回来了，那他的身份早晚都会暴露的，只是在他还没有主动暴露之前，他们还是不要将这事传出去的好，尤其是传到叶知秋那里去。
“可是赤王不是战死沙场了吗，他怎么会还活着？”说完，季青语又重新捂住自己的嘴。
一年前，赤王出征，一场恶战打了三天三夜，结果赤王战死沙场，只有少数的几个人侥幸能活着回来。当时这件事震惊了整个京城，毕竟赤王是他们的保护神，若是保护神都死了，他们的这场战役还能打赢吗？
他们打不赢。赤王死了之后，楚缙便输了，最后还是三皇子带人前去谈判，对方这才同意休战。三皇子为此赢得了满朝文武的赞扬，从此之后更得皇上的重用。
说来可笑，三皇子的这一次谈判，让楚缙赔了不少的钱，公主都送出去两个，而赤王从神坛跌落，尸首无存，他不再是楚缙的保护神。
现在再提起那件事，偶尔还会有百姓叹息：要是赤王没有战死，楚缙便不会有这样屈辱的求和。
“青语。”季青临不由得提高了声调。“你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又重复了一遍。
一年前他也以为赤王战死了，在此之前他跟赤王的交集不多，只限于见面的行礼，连多余的寒暄都没有，赤王那个人就像他上战场时身上穿的铠甲一眼，坚硬冰凉，不容他人靠近。
直到后来他发现一些端倪，然后又收到赤王的信，他去了饶河县，见到了跟印象中大不相同的赤王，也遇到了叶知秋……
季青语放下自己的手，接着道：“那他跟叶姐姐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在叶姐姐那里？”
方才她进门的时候，两人离得并不远，似乎还有些亲昵。再者赤王没死这样的大事既然敢告诉叶姐姐，想必叶姐姐的身份也不一般。
季青语还是想不到叶知秋到底是什么身份，她虽跟赤王不熟悉，但是京城里关于赤王的传说多了去了，什么冷酷嗜血，不近女色，这些随便抓一个人一问都能知道。
赤王虽是战功赫赫，却未曾娶妻，别说是娶妻了，连个能近他身的女人都没有。当初赤王是名声盛极一时的时候，京城里多少王公贵族都想将自己的女儿送进赤王的府中，就是成不了正妃，做个妾室也是好的。可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谁成功过。
后来渐渐的，大家都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便传出赤王生性暴虐，最喜虐待女人的谣言，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总之赤王也没有特意澄清过，说得多了，百姓们也就信了。
除去身份地位不说，赤王还生的一副好皮囊，跟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官不一样，赤王脱下铠甲，换上常服，就成了翩翩公子，加之他性子冷淡，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没曾想这样却引来更多倾慕他的人。无惧于京城里的那些流言蜚语，自己想嫁进赤王府的闺女们更是不在少数。
别的不提，那孟柯柔便是一个。
世人都说，孟柯柔是在季青临来娶她，可是季青语却是清楚的，孟柯柔真正喜欢的人是赤王。
几年前孟柯柔跟丫鬟去上香，回来的路上遇上劫匪，正好遇上班师回朝的赤王，是赤王救了孟柯柔，从那之后，孟柯柔的一颗心就落在了赤王的身上，只可惜赤王从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他并不曾正眼看过孟柯柔。
即便是这样，孟柯柔还是一心等着赤王。
见季青语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季青临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开口道：“她是赤王的人。”
这个回答应该没错吧。在饶河县的时候季青临就知道这件事了，可是后来叶知秋孤身一人进京，又说他们和离了，那时候许是欢喜过了头，季青临就骗自己，他们往后是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了，在后来跟赤王的通信中，他都刻意不提起叶知秋，好像这样，赤王跟叶知秋就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一样。
只是昨天见到的那一幕，还有叶知秋对赤王的态度，将季青临的这些希望都击得粉碎。
不管她知不知道赤王的身份，她放不下他都是真真切切的。至于赤王呢，季青临现在不会傻到还认为赤王是想利用叶知秋，哪有这么个利用法。
“什么？”季青语小声惊呼道。“原来叶姐姐那么厉害，我就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