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来曹元深和警察的话,让姜鱼知道,他的妄想可能不是妄想,而是妄想也可能成真。
「孩子,她是你妈妈,我是你爸爸,我们,我们找了你整整十五年啊。」曹元深声音哽咽道。
说实话,虽然心底存着一丝希望,但曹元深在来的路上,还是不太确定吴悦月的大儿子是不是就是他们的平平,他甚至想好了,如果姜鱼不是他们的孩子,他该怎么安慰妻子。
他很怕妻子在骤然的大喜大悲中,身体会不好。
但直到进入这个病房,直到看到这个躺在病床上,怯弱,模样甚至都看不太清,乍一看和自己与妻子没有一点相像的孩子,曹元深之前的那个念头就完全被抛到脑后。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孩子就是他们的平平,是他们找了整整十五年,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孩子。
周队长看着急切的曹元深夫妻,又看着懵了的姜鱼,暗暗扶额。
这只是猜测,这孩子是平平还好,万一不是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周队长上前一步,「姜鱼,事情是这样的……」
他简单地讲述了下事情,包括吴悦月是人贩子,十五年前曾经拐走曹元深夫妻俩孩子平平的事,当然也说了姜鱼疑似是平平的事。
当然,是疑似,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他是站在比较客观的角度上讲,不希望到头来双方都空欢喜一场。
是的,双方,一方是曹元深夫妻俩,一方是姜鱼。
在他看来,姜鱼是曹元深,比他是吴悦月的孩子来得好百倍,千倍。
但一切都还没确定。
虽然只是怀疑,但姜鱼还是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
按照警察说的,他的妈妈,吴悦月,确定是人贩子。
而他,有可能是眼前这对夫妻的孩子。
所以,他是吗?
姜鱼那颗原本死寂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就好像一瞬间注入了生机般。
他的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彰显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也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他被取走了毛发和血液,去和曹元深夫妻俩进行dna的鉴定。
随后,他就被送到了手术室,要进行腿的手术。
「等等。」知道这个消息,姜鱼是欣喜的,但他还是忍住叫停了。
他鼓起勇气看向还红着眼圈的曹元深夫妻俩,声音带着一丝怯怯,「我,我有可能不是你们的孩子,那……」
我有可能不是你们的孩子,所以现在就要给我治疗吗?如果我不是你们的孩子,那有什么资格做这个手术。
周小曼听着孩子的话,心疼极了,她凝视着姜鱼,认真道:「孩子,无论你是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都愿意出钱为你做这个手术,你是个好孩子,只要确认这一点,就足够了。孩子,去吧,等你从手术室出来,鉴定结果也出来了,到时候就知道你是不是我们的孩子了。」
姜鱼抿了下唇,最终点头,「好。」
最终,姜鱼进入了手术室,在麻醉后,他缓缓闭上眼睛。
在闭上眼睛,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如果上天垂爱,刚刚那一幕是梦的话,可不可能让他梦想成真,他好想,好想拥有爱他的爸爸妈妈。
给姜鱼手术和鉴定dna的都是曹元深自己带来的医疗团队。
鉴定结果没办法马上出来,至少也需要半天,和姜鱼做的腿部手术时间差不多。:
其实,现在吴悦月被抓,他们也可以通过吴悦月知道姜鱼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但他们还是选择在医院,陪着正在手术的姜鱼,静静等待鉴定的结果。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姜鱼被推了出来。
「怎么样?」曹元深和周小曼立刻迎了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道:「两位放心,手术很成功,好好休养,以后腿就能好,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好,好。」曹元深和周小曼都很欣喜。
而麻醉还没过去的姜鱼被推到了病房。
曹元深夫妻俩没有离开,就这么在病房里陪着孩子。
周小曼拿着温热的毛巾,擦拭着还在昏睡中的姜鱼的脸,也拨开了他额前的发。
她的指尖划过少年的眉毛,眼睛,鼻子……
泪水滴答一声落下。
像,很像,眼前的少年真的很像他们的孩子。
姜鱼的眉毛和鼻子像曹元深,是剑眉,鼻梁高挺,鼻骨上还有挺起的骨峰,这曹元深几乎一模一样,姜鱼的眼睛像极了她,是一双瑞凤眼。
这就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的平平。
周小曼再次在心里确定道。
只是少年的才十八岁,脸上的皮肤却粗糙极了,也很黝黑,也不知道在阳光下暴晒了多久,双颊也没没有肉,几乎凹陷下去。
周小曼又擦拭着少年的手。
十指,掌心,处处都是厚厚的茧子,甚至还有细细小小的伤口。
周小曼的心揪着疼。
曾几何时,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她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爱护这个孩子,不让他吃一点苦,不让他受一点伤,要给他最好的人生,最好的教育……
可,这些年,平平又是过着怎样吃苦受累的生活。
想到周队长说的,吴悦月没有让姜鱼接受过一天教育,她就很恨!
姜鱼的脚,是曹元深帮忙擦的。
周小曼在擦完姜鱼的手后就泣不成声。
曹元深看着姜鱼比自己还难看还枯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