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说笑了。”王志不安的手，无处可放。
看着对方，司马亮就想起了回到燕城的那一天。一想到这，他不禁叹息一声。
世殊时异啊。
“近来的事，你应该听说了。你留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了，可以回去了。”司马亮平淡的语气说道。
“王爷，在下不想回去了。而且我想请您把在下的妻小也接过来。当然，我不会让您照顾我们后面的事，安身立命的话。在下，还是能做到的。”
说起回到崎国，王志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开心。反而想让司马亮将其留在黎国。
“看来崎国那边的情况，你有所了解了。说实话，多一个你留在这里，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要接你妻小过来，这有点为难了啊。现在，贸易暂停。你如果选择回去，我也只能送你到燕北的港口，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
“这样还算简单的，要是接人回来，那就麻烦了。现在可是新皇登基的时候，我再和崎国多联系，很容易出问题。况且来来回回，也会引起东方锦的察觉。反而会害了你的妻小。”
司马亮不想帮吃力不讨好的忙。在他看来，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根本不值得他费那么多精力。
听到司马亮的话，王志有些失落。他知道对比自己的价值，提出的要求属实有点过分了。
“王爷，在下知道是有点为难。可是在下真的无人可求了。若是您能帮助在下这次，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做的。只要您能帮我这一次……”王志再度请求。
不知怎么，司马亮在这个困境的中年人身上，看到一丝自己的影子。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码头。
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海风吹打下不断沉沉浮浮。寒风吹来，带走冬日仅有的一丝暖意。
司马亮叹息一声。
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这样求人呢？父皇和太子这样比我还高位的人，都会遭到变故。若真是到了那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若是以前司马亮肯定不会担心那么多。毕竟他是皇室，也不会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按照黎国自古流传下的传统，他即便陷入一些风波，也可以全身而退。
可现在不一样了。皇帝死了，太子也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事情已经发生了。按照这样来算，司马亮身边也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本就多疑多虑，现在被暗中的手推着走。自然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这也是他为什么和王志，产生一些共鸣的原因。
司马亮思索了许久，然后转头看向王志。
“我不会出手帮你，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门路。至于能不能行，就看你自己了。当然，无论成败与否，我也不会再帮你了。”
司马亮的话，让王志很是不安。他很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谢王爷。只要您能给机会就行，在下会自己努力的。”
“行吧，晚点你跟我一起走吧。现在我要和冯司聊两句，你到一旁候着吧。”
“是。”
打发走王志，司马亮走到了码头边。
“冯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江南王了。当然，这可能不算好消息。”
冯司大为震惊，同时也有些不理解。
“王爷，这应该是完全的好消息吧。怎么会不算呢？”
司马亮转过头，看向冯司的眼睛。他从这双略带疲惫的眼睛中，只看到了疑惑并没有看到别的东西。
他不知道吗？还是装的那么好？
司马亮这番话，是为了诈一下冯司。因为他感觉皇帝的死，很有可能和小顺子有关。那么这些最后和小顺子接触的人，有可能会知道会知道一些东西。
可现在看来，似乎冯司并不知情。
司马亮伸出手指了指中都方向。
“父皇突然驾崩，太子被二哥杀了，二哥今天登基，中都大清洗。这每一件事，都是黎国至今从未发生过的事。此前虽有夺储中死亡的先例，但从未有过皇帝骤然驾崩之事，而且亲手杀兄。这可是个不好的头。”
“只要开了这个先例，剩下的局势，就不可控了。连我也无法确定以后，可能会发生什么。这自然不算好事。”
不是当事人，从平民出身的冯司，还是不太理解司马亮的这番言语。不过，他能明白一点，那就是黎国可能要内乱了。毕竟能靠杀戮上位，这样直系皇亲都可以有机会。那确实对于司马亮来说，机遇与危险并存。
“王爷，这么算，确实不完全是好消息。但我们坐拥最富庶的江南，还是有机会能守住吧。”
司马亮叹息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燕国曾经不也是差不多，而他的皇室呢？有些东西光看表现，根本无法说明什么，只有紧握在手中的，才可能是自己的。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好好控制住江南地区，才能真正做到防患于未然。”
“山雨欲来风满楼，留给我们的时间不算多了，要抓紧时间了。我这次来就是想提醒你。这是我给的第二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司马亮拍了拍冯司的肩膀。
听到这样的话，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冯司骤感压力。他赶忙跪倒在地，表明忠心。
“在下冯司，还有小儿冯奇，一定不会再做出违背王爷意愿之事。请您能再相信我们一次。”
司马亮没有说话，他拍了拍冯司的肩膀，然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