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千落脑子里一片空白，脸色有些难看。
听的君无衡那戏谑的嘲讽。
“这就害怕了？”
他故意捣鼓着那些瓶子里的血，眼神瞄了姜千落一眼。
“不然你以为我这三年怎么挺过来的？”
“我命都是你的，何况一点血。”姜千落走了过来，她伸出手臂。
上头新伤加旧伤，斑驳的痕迹，根本算不上一个宠妃的模样。
“只要你能护我周全，不管怎么折磨都行。”
男人定定的看着姜千落，屋内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君无衡咬牙：“三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千落的心脏骤然缩了一下：“那是我年少不懂事，还望千岁爷见谅。”
“可惜啊。”君无衡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我需要的是处子之血，姜千落，你配吗？”
“！”
女人站在那儿，身影微僵，任由君无衡嘲讽，她只觉得空气里熏香很浓，脑子亦是昏昏沉沉的。
她昏倒在君无衡的桌案前。
男人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指腹微微摩挲着姜千落的下巴。
猛地攥着她的下颚：“你最好能活下来，再跟我说这些大话！”
先帝薨逝，前朝后宫，皆是波云诡谲，又有谁能够独善其身？
……
九皇子被册封新帝的旨意，是在姜千落刚回寝宫的时候下的。
前朝跟炸开锅似的，他们谁都明白，九千岁君无衡扶持一个小孩子登基为的是怎么样的狼子野心。
以三皇子为首的姜相一党更是坐不住。
尤其三皇子的生母，贤妃姜群芳。
她一把踹开了姜千落的门，冲着里面怒吼。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姜群芳的怒火无处发泄，她像个疯子一样朝着姜千落跑过去。
女人死死的扯住了姜千落的头发，撕扯之间，姜千落疼的要死。
“你到底安得什么心，跟君无衡勾搭在一起，让一个贱婢生的脏东西，踩着我的三皇子爬上皇位？”
姜千落脑袋晕的可怕，可她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把姜群芳推到了一旁。
她挣脱开的时候，神色并不友善，那模样像是要杀人。
“你是疯了没处撒野，跑我这里来发疯了？”姜千落揉了揉手腕，一个巴掌打了过去，“你也该清醒一点，君无衡会听我的话？”
姜群芳被打得猝不及防，她死死的揪着手。
“那为何所有嫔妃殉葬，独独没有你，你还说没有跟君无衡勾结！”
姜千落的眉头微微蹙着，前朝出什么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突然一阵刺耳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姜群芳跟疯了一样，在那儿乱叫：“一个太监把持朝政，就等着断送这大好江山吧。姜千落，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以色侍人，君无衡就会饶恕你吧，他都不是男人，要你的色干什么？”
“是你背叛了他，野狗都比你衷心！”
“疯够了吗？疯够了就滚！”姜千落不想陪着姜群芳疯。
可这女人眼底有一种视死如归的锐利。
她在姜千落的耳边轻声说道：“三年前，他入掖庭，是你安排了人，他才不受折磨，那年冬天，他被毒打险些冻死在掖庭，也是你救了他，你这个蠢货，养了一头屠戮姜家的狼！”
“可惜，姜千落，姜家容不下你，君无衡更加容不下你，你就等着老死在宫中吧！”
姜群芳笑的灿然，突然猛地朝着那柱子撞过去。
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姜千落被吓了一跳，她来不及阻拦姜群芳，就看着她撞死在她的面前。
姜千落的心脏骤然缩起，看着地上早没气息的女人，他们都很可悲，都是姜家养的一步棋罢了。
男人走到门边的时候，看到姜千落的神色那般平静。
好像死的不是她的堂姐一般。
想起年少时候，胆怯的姜群芳只敢跟在姜千落的身后。
君无衡扬手，身后的小太监急忙上前，粗鲁的拿东西卷了姜群芳的尸体。
君无衡那双白皙的手，遮住了姜千落的双眼。
“不怕看了做噩梦吗？”
姜千落将他的手挪开，神情淡然：“比这恐怖万分的场面我都见过，千岁爷不必将我当成小兔儿。”
“也是，君家满门被斩的那一晚，血流成河，你不也一样没有害怕吗？”
姜千落红着的眼眶，看向君无衡，他总是那么擅长在她的心口捅刀。
“先帝薨逝，千岁爷一定很忙吧，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
“不是我要见你，姜千落，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是他。”
君无衡话音落下。
门外一个小团子急忙跑了过来，凤栩跑的很快，猛地扎入姜千落的怀抱。
这些天接二连三的惊吓，让九皇子凤栩很担心姜千落。
“落娘娘。”
姜千落一颗心都要化了，她的眼眶瞬间润了，哪怕刚才看着姜群芳死在她的面前都不曾落泪的女人。
此刻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