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恕…徒儿不从。”
“嗯?”南宫炼闻言大惊。
在他的印象中,这叶惊澜自幼对自己是话无不听,听无不从。
这,可算得上是他头一回抗命。
未等南宫炼自诧异中回过神来,叶惊澜拱手喊道:“师尊,若这回您能依徒儿的,徒儿我…我便不再蛰伏不出,今后主动外出行走,为宗门分担诸事!”
“哦?”南宫炼眉头一挑,突然由大惊转为大喜,“你这牛心古怪的脾气,本来这回就差将剑架你脖子上了,才逼得你跟了出来。若为师此番依了你,你果真今后愿主动为宗门分担诸事?”
叶惊澜深吸了口气,点头:“是!”
“好!!”南宫炼喜不自禁,大吼一声,“那你说说看,此二人,你想如何处置?”
叶惊澜呲牙一笑:“要不,算了吧。”
“胡闹!!不让他二人付出些代价,为师如何能甘心!?”
“师尊息怒、师尊息怒。”叶惊澜连连躬身,是诚惶诚恐,“不如…命他二人终生为令尊守坟?”
“这个么……”南宫炼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倒也不是不可。”
叶惊澜闻言长舒了口气,忙拜道:“多谢师尊!”
“不过,得挑了他二人的脚筋,变为了废人再去为先父守坟。”南宫炼又说道。
“这……”
南宫炼沉声道:“没得商量!这是为师最后的让步!”
叶惊澜轻叹了声,垂头道:“是。徒儿这便出手。”
“很好。”
说着南宫炼翻身上了马。
“将他二人废了之后,你亲自带回翠幽谷后山先父的坟前。此处离落霞滩不远,为师便顺道去拜访一下冷掌门。”
叶惊澜忙拱手道:“弟子谨遵师命!!恭送师尊!!”
南宫炼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招了几名弟子跟随,扬鞭而去。
待其走远之后,赵凌安的脸上立即堆满了坏笑。
“叶师弟,还在等什么?快些废了他二人,我们也好尽快上路。”
“啊…好。”
叶惊澜再次拔出了长剑,将颤动的剑尖抵在了钱遇明的脚踝处。
“多谢少侠一再相救!”钱遇明是泣不成声。
叶惊澜偷瞄了眼赵凌安,低声道:“你勿须惊慌,我不会真挑了你们的脚筋。我只随手在你们脚踝处划个浅口,你做做样子,配合一下。”
可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叶惊澜回身一看,只见一名钱家的男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赵凌安,则狞笑着甩了甩剑上的血,挑衅味十足的望着叶惊澜说道:“师弟,别天真了。这些人不杀尽,掌门哪里会心甘。”
“不可啊!!”
叶惊澜扑了过去,伸出二指摸向那名倒地男子的颈间。
死了。
“赵师兄,万万不可再杀了,师尊适才已答应了师弟,不杀人的!”
“啊!”
一声惨叫,再次传来。
松庐也已手刃了一名钱家男子。
叶惊澜倒吸了口气:“松庐长老,竟连你也……”
松庐皱眉道:“一副娘们唧唧的软心肠,今后如何能成大事!!我要是你师父,早抽你了!!快些将人杀绝,只带他二人回去便是!”
“啊呀!使不得、使不得呀!!”叶惊澜急的是连连跺脚。
正在叶惊澜不知所措之际,一名弟子匆匆跑入院中,指着院门外说道:“松庐长老,那个小妮子…似乎还有一丝气呢……”
“嗯?”松庐眉头一挑,“这般的命硬?”
那名弟子点头:“的确尚存一息。”
松庐闻言是勃然大怒:“那丫头已重伤了我们三人,岂能留她活命!让开,老子这回斩了她的头!!”
可这名弟子刚让开身子,松庐却盯着门外,愣住了。
只见门外一名男子正单膝跪于地上,将钱多多抱于怀中,正在探她的鼻息。
那名弟子轻“噫”了一声,小声道:“好生奇怪,适才我在门外还未看见此人,怎的眨眼间就出现在了门口?”
“哦?”松庐眯起了双眼。
那人虽是背对着院门,可松庐总觉得这背影,有些眼熟。
“喂,你是何人?”松庐喊道。
那人却迟迟未有答话,只是听见他轻叹了一声,垂头望着怀里的钱多多,缓缓摆了摆头。
松庐与赵凌安对视了一眼,遂再次吼道:“若是附近的乡亲,请速速走开莫要多管闲事!翠幽谷办事,旁人不得插手!”
话音刚落,只见那人小心的将钱多多放平于地面。
“抱歉,大哥回来晚了。”那人终于开了口。
松庐听见这道声音,也不禁“噫”了一声,满面的困惑。
只因这声音听上去,他也觉得甚是耳熟。
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何人。
“跟你说话呢!!还不快滚!!”赵凌安喝道。
只见那人再次垂头轻叹了声,缓缓站起了身。
其身形,高挑。
腰间,一柄窄鞘长刀!
“这附近,可有名医?”
说话间,那人缓缓转过了身来。
可那人刚转过身来,却立即传来了松庐的一声尖叫,跟见了鬼似的。
“啊!!!”
松庐是瞪着一对快落下的眼珠连连踉跄着后退。
而赵凌安,则已是满面煞白,手中的长剑缓缓自掌中滑落,脱手落地。
“是玉面妖刀!!”松庐惊呼一声,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