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披衣推门出来,见刘翠花穿戴整齐,包袱里还拿着换洗衣服,连大宝也打扮的新衣新帽,不象使诈的模样,即是临时看管,便点头答应下来。并嘱咐刘翠花早去早回,待这对母子出的大门,便吩咐牛大爹临时照看邢二几,领他按时到伙房吃饭,还安排一间空房让邢二住下。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过去半月有余,朵儿还不见嫂子来接二哥回家,正当她探头探恼朝外瞅时,孙三开车进的厂来,见朵儿往外面大道上遥看,知她是盼哥嫂来接人,他愤愤的:“甭看了,他们是不会来接这痴呆的,我听人,你嫂子压根就沒去走娘家。”
朵儿低声:“不大可能吧?”
孙三怒道:“底下就你死心眼!这痴呆是个吃货,你哥嫂早把他看成累赘,当成皮球踢过来,恰巧你不识是计,接在手中。结果砸在手里,这下可好,你养这呆二一辈子吧。”他见朵儿低头不语,急道:“还不快去弄饭吃,晚饭后赶快把他送回去。”
朵儿不敢违抗孙三命令,只好去弄些饭菜,让邢二匆匆吃过,把他拉上汽车,由孙三驾驶,去庄上哥嫂家把人送回。
来也巧,当时孙三对着朵儿发脾气时,正好名叫木匠的同村人,在厂里干活刚好下工,推着摩托车从厂办公室前经过,听到孙三在训朵儿,心中有些不平,骑车回到庄上,在邢大家门口碰上刘翠花去卖部买盐回来,便打趣:“刘大嫂,你干的好事儿,把邢老板推给朵儿,自己却在家享快活。你的事发了,被孙三孙老板识破,现今整在过来的路上哩,这闹剧看你怎么收场。”
者无意,听者有心。刘翠花得了这实信,立即回家安排一番。等朵儿拉着邢二进到他家时,她家却是換了另一种景象。刘翠花早已不知去向,家中只剩下邢大爷俩,一老一正在做饭。大宝烧火,刑大则挽着袖子蒸窝头,这爷俩忙的满头大汗,大宝抹了一鼻子灰,瓜皮花帽也掉在地上,再看身上,穿一件褂,脏乎乎的乌黑,一看就知道是多日不洗,无人照料的野孩子一般。
朵儿问:“大哥,我大嫂不是在家吗?”
邢大气哼哼的:“她是回来过几趟不假,可她那是回家来拿钱给她娘治病啊。本来,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利不图,害不摊,可她娘家两个弟媳不明事理,分家时把她爹娘那六间屋一家三间分个干净,沒给你嫂子留下一分钱的家当。这回她娘病了,却偏偏要三家分摊药费,三一三十一,少一分都不行。还有,更可气的是,你大嫂在三人中最大,由她先拿出钱来供她娘扎針吃药,她若不拿,其它两个弟弟更不拿,她是老大,要做养老的榜样。分家分房时,你们咋忘了这榜样哩?这是哪家的法律呵。”
朵儿:“我大嫂不去不就完了嘛。”
邢大:“是呀,她不去是完了,可完了的是她娘啊。起初你大嫂也是抗着不拿,我们本不该拿呀。可她两个弟弟见俺不拿钱,干脆来个脚打锣——不见面,(脚打锣是旧时磨面房一种较先进的筛面工具,用脚蹬着转动,把面粉跟麸皮分开——作者注)躲了起来,连个照面也不打,眼看大宝他姥娘进的气少,出来的气多,立马死给你看。再不管就只有等着发丧这一条路。那两个舅子心可真狠,明着了,俺要不出钱,就叫老娘死在炕上,实在熬不过那两个舅子,你大嫂连夜来家拿了钱去,送她娘去住了院,这才保住老同志一条命。除了兑钱,看护也是三三制,他两个儿子多看护半也不行。朵儿呀,俺爷俩在家,这日子不好混呵。”
朵儿有些为难的:“大哥,你也体凉一下妹妹我的难处,当初钱归了你家,现今把我二哥搁我们家,我好办,可孙三他不干呀,三两头跟我翻脸,我实在是难为的慌,嫁给孙三,唉、、、、、、、”朵儿摇摇头不往下了。
邢大:“我更难啊,白得去干活,只好把大宝锁在家里。老二若再回来,爷俩还不反了啊。报纸上、电视里常,神经病人发起疯来,把自家孩子用刀砍的事,要真那样,咱邢家一门可就大宝一根独苗阿。”
话到这份上,朵儿退却了,不再什么,但还是坐在炕沿上,沒有拉着邢二走的意思。邢大见此,赶忙从裤袋里摸出邹巴巴的三十块钱,道:“这是我挣的三十块钱,扛了一下午麻袋,就挣这么多,他老娘有病,把我家的经济拖垮了呀。”
朵儿见大哥辛苦,也不好意思拿他的这点汗水钱,就嘱咐,等大嫂娘家那边的事一完,立马把邢二接回来,省的她为难。邢大连连答应,把朵儿和邢二送出大门外,赶紧插上大门不出来了。朵儿领着邢二回到车上。正等在车上的孙三忙问:“怎么又回来了?”
朵儿解释一番,孙三撅着嘴,一万个不乐意,沒办法,只好骂着脏话,开车回牛场。
时光不等人,正所谓时光如梭,转眼过去一月有余。这拐子集上,朵儿去买菜,迎头碰上刘翠花她娘来赶集,俱是亲戚,彼此很熟悉。老太太先开口问:“闺女,赶集买菜呀?”
朵儿有些疑惑不解,看老太太红光满面,身板硬郎,目光挺有神,耳不聋眼不花,不象个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