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看不到我这心里也就不惦记了,一旦看到发丘印,我突然有点走不动道了,尽管心里早就谋划着这次若能全身而退,定要金盘洗手不干这些偷偷摸摸的勾当,那么发丘印也留着有何用?
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割舍不下,那股子和我浓浓的联系,仿佛我把它丢在这里,它也会感到孤单。这绝对不是我给自己找借口,更不是我贪图发丘印本身的价值,我向来可以做到视金钱如粪土,殊不知这枚铜印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座普通的皇陵了,已经不能拿金钱来衡量。
相传发丘印毁于明末年间,这让多少盗墓人疼折了腰,想翻版找不到模子,想租用更是没了指望,谁又能想到其实他一直还流传于世呢,结果就要被我真正的毁去了。
“老崔,你他娘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走,真是急死人了。”大嘴反过来枪托往我后背砸了一下,在大嘴砸我之前,我竟然停下了,无语。
“那枚印!”我扭头对众人说道。
“兄弟啊,印重要还是命重要,一枚赝品印而已,等咱们回去了,老头我雇最好的铸造师帮你做一枚,如何?”老余头也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催促道。
“是啊,崔大哥,你不为自己着想也的为了你这些兄弟姐妹们着想吧,还有古弈,你就舍得看着她暴尸这里。”
是啊,一枚印竟然扯淡出这么多东西,确实,它再价值连城也比不上人命关天。就这样我被众人推搡着走出了好几米,但眼睛却一直没舍得离开那枚印,甚至那具人皮偶都被我无视了。
“等等。”我忽然挺了下后背顶住了后面的压力,再来不及解释太多,只是匆忙嘱咐道:“你们先走一步,别等我。”
话虽然说的有点丧气,但说话间我已经转身脱离了队伍,只身朝人皮偶方向走去。
“我操,老崔你他娘别犯傻啊,快点回来!”这才轮到大嘴用命令的口气对我喊话了,声音无所顾忌的传出了很远。
“我说于大爷,你就不能小声点吗,犯不着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吧。”
“崔大哥,你不能太自私了……”
“老崔,考虑清楚了啊。”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惜字如金的小野,这句话听着还比较舒服些,我心道没什么好考虑的,人是一颗火热的红心,正如我的名字一样,崔红心,却误打误撞的脱离了人民路线干起了损人利己的勾当,愧对祖先愧对人民,古弈已死,我更死而无憾了,留下父母我早已无颜去见,相信政府会给予帮助的,相信大嘴如果活着出去会把这个弥天大谎撒到底。
发丘印虽然于我再无用,却对研究中国盗墓史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它记载了多少帝王将相古墓的兴衰,沾染了多少鸡鸣狗盗的鲜血,相信只有专门的研究机构才配拥有它,降服它。所以,这枚印万不能在我手里失落了,那样地下有知的崔化成会戳我的脊梁骨,无数的人会骂我贼子,老子我受不起啊。
大嘴带着队伍在骂骂咧咧中渐渐远去,而我已经逼近了人皮偶,仅差两米的距离就能把发丘印上那根绳子抓到手了,我就近带点俯视打量着人皮偶,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人皮偶没有一点反应,黄色干枯的睫毛下隐藏着两条黑漆漆的眼缝,始终闭的很死,我猜它肯定没有眼珠子,鼻孔挺大,甚至还能看到胡茬被剃平的痕迹,很让我怀疑它是不是蜡像,人的皮能保存这么久都不带腐烂的,也不生驱虫,还闻不到一点试过药水的痕迹?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眼前确确实实是一具人尸,像熟睡了一样,随时都可能被打扰醒过来,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它不同于我认识的那些人皮偶,起码做工上就差了很多,身上到处是缝合的痕迹,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最后我把眼光放在了那张白蜡一样的脸上,忽然想起了进神殿的时候,半路上遇到的那些日耳曼人尸体,现在再看这位爷感觉更清晰了,很有可能他们是一伙人进入冥界的,从装备上来看,这些人完全是有备而来,也就是说他远不像我们几人是误闯入,而是有目的的进入冥界,不知道他们那伙人有没有活下来的,还有老余头这个小老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才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兄弟打扰了,我只是借点东西,等用完会还回来的,麻烦您通融一下……”
我嘴上是怎么小声念叨的,但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还回来的想法,我一边念叨着,一边弓着腰用脚尖往前探着走,随时做好抢的准备,尼玛的,拿回自己的东西都这么理短,这算怎么回事。因为紧张和大半个身体的压力都在脚尖上,所以脚尖每挪动一下,前面总要推出一波灰尘,鞋底也总要和地砖摩擦出一个令人抓耳挠腮的声音,吱……吱……吱……
我都恨不得把鞋脱了扔掉了,好在我一直偷眼观察着人皮偶,不知道它是不是被我的义举感动了,还是摆在这里吓唬那些胆小鬼的,反正是没动,我再看那根绳子离手已经不到一米了,绳子还在地砖上薄薄的灰尘上拖出了一条印子,就像蚯蚓爬出来的。
还有五十公分,终于能动手了。
突然有点心急如焚,我眼睛紧盯着人皮偶的蜡白色的面部,同时娴熟的把工兵铲交到了左手,锋利的铲刃四十五度对准人皮偶的膝盖处,然后腾出右手,再没了之前徐徐渐进的心情,猛的抢向发丘印。
五根手指一抓之下,我感觉发丘印终于失而复得,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