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尤一步一晃爬起身子,怒寒慑人,他看清了偷袭者,只见那个家伙还挑衅的用一把匕首在指着自己。
是草原武士!
一霎那错愕中,旁边那个佝偻的人影发出了大笑,是老马夫才操控着草原武士。
远处罗泽凝眸望着,视线中老马夫朝这边看了过来,他嘴唇翻动,一阵沙哑声音随风传来:“德林家的小子,我费尽心血,机关算尽,大意下被你一剑所破。但这一步隐藏的暗棋你可算到了?”
“你是...亚力士?!”罗泽眼瞳伸缩,直到现在真正意义上的惊讶了。
老马夫很享受罗泽的惊讶,他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了黑色挂链,干巴巴的手指摸了摸,阴阳怪气的讲道:“很意外么。我草原巫殿的秘术神乎其神,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触及的。”
罗泽豁然:“难怪,中年人身子被我刺中心脏没立马死,原来不是你所谓的心脏献给了神灵,而是他...本就是个半死半活之人!”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老马夫阴森发笑:“聪明到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死你。事实上,这个并非我刻意安排的布局,我所谋划的已经被你逐一识破。这具扮作夏莉尔的傀儡体是一具特殊的血奴,实力普通,不过是难得的可以用作幻化巫术的用具。”
“我平生树敌太多,很久以前就用了自身大半巫力幻化了这具血奴,在我操控下,他以我亚力士的名义出入正堂,而我只当一名谁都不会注意的糟糠马夫。哈哈哈,多少蠢货杀手因此白白送了性命。进酒馆前,我又耗尽巫力把血奴幻化成夏莉尔小姐的模样,只是天意人为,没想到会被逼得把这最后一招后手都用出来。”
老马夫,不,亚力士说到最后笑声全无,只一双歹毒的眸子扫着,他看了看葛尤,又瞪向罗泽:“你们,全都得死!”
“死不死不是你动下嘴巴的事情。”葛尤啐了口唾沫,他的怒意不比亚力士少,趁着后者和罗泽说话的机会他缓过了伤势。
期间,罗泽注意到亚力士是有所察觉的,亚力士应当知道葛尤在一点点的适应伤势,可偏偏他却全然不在意,只顾自己说着话。
罗泽不觉得这个老家伙疯了,相反他给人的感觉非常镇定。
“哗哗哗。”
一滴滴的液火滴淋着,葛尤额头青筋突爆,他竭尽全力催放着燃烧斗气,就见这股斗气不再只停留剑身,一股股的火液体在从他全身迸发!
葛尤,他全身都燃烧着火焰,液体的赤红火焰。
大量的雪蒸发,升华,空气变得极其湿润,又瞬间干燥火辣。葛尤好似火神下凡,气势远远盖过了草原武士,在他那磅礴的斗气下,草原武士身上淡淡的血气光芒就有点可笑了。
亚力士眼中划过一抹异色,他不由后退了几步,咬着牙:“没想到你已经把斗气修炼到了这种程度。按照史典记载,曾经活着的圣阶强者只怕也就如你这般了。”
“求饶已经晚了。”杀意中的葛尤举起了断剑。
“求饶?多么荒唐的笑话。”亚力士戏谑道:“接下来死的人是你。”
葛尤不禁大笑:“死老头,你难道就指望这具废物杀了我?”
亚力士凝视着面前伤痕累累的草原武士,表情肃然,朝着葛尤重重的叹出一声:“你非圣阶。”
悚!
一阵莫名的焦躁浮上葛尤心头,同样的感觉也出现在罗泽身上,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罗泽冷静着,细心观察前方对峙的情况,试图捕捉到问题的所在。亚力士不会平白无故拥有自信,罗泽一个个念头闪过,突然一怔,发现葛尤和亚力士离得远,与草原武士的距离就比较近了。
左右不会超过二十步距离。
二十步内,会发生什么?
罗泽戛止猜想,更来不及出声提醒葛尤,只为前方的两者已经动手了。葛尤夹剑肋下,看架子这次是想近身碾碎草原武士,而草原武士只右手举起匕首,小臂与肩膀成一条平线,很普通的平刺姿势。
一步,两步...
草原武士走出了数步,看着步子小,走得慢,罗泽诧异的是,偏偏对方三两下就已经逼近了葛尤的面前。
怪的是,刚刚还凶狠无比的红发剑圣,他居然还保持着夹剑肋下的动作一点变化都没有。
也是罗泽离得远,倘若靠近看就会见到葛尤的头上已经布满冷汗了。
这很不对劲,罗泽屏住了呼吸注视,瞧着草原武士的匕首又变得非常的缓慢,一丝丝一丝丝的刺向葛尤心脏,如慢镜头下的毒蛇咬来。
葛尤仍然一根手指都没动,他的眸光疯狂闪动,困惑、焦急、愤怒、不甘,在他的眼中无限的情绪夹缠在了一起。
为什么?
巨大的问号充斥在葛尤的脑海中,他想一剑把眼前这个草原血奴劈成两半,可手里的剑挥不出去。他想避开迎着心窝刺来的匕首,可脚像被大山压着难以挪动。他想要怒吼咆哮,大声质问,可是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就这样看着草原人的匕首离自己心窝越来越近,三寸,二寸,一寸...蚂蚁般小的痛点,逐渐放大,匕首的口子切开了表皮,深入着,血还没溢出来。葛尤发疯的发现他的意识无比清晰,他也明确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应对,可偏偏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眼瞳一点点涣散,想起来了,葛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