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雨竹结束通话后，梁启越看了眼楼上的灯火才转身离开，现在赶晚班机去嵘城应该还来得及。
……
咖啡厅内，江雨竹戴着墨镜坐在那里，她单手撑着脸，尽量将脸上的淤青挡住。
梁启越一走进咖啡厅就注意到坐在窗边的女人，他疾步走过去，因为一晚上没睡所以看上去有点疲乏，落座后就单手拧了拧鼻梁，“雨竹，出了什么事了？”
“启越，那个混蛋打我，骂我是生不出鸡蛋的母鸡，还说他在外面找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一定要跟他离婚，不能再继续跟他过下去了。”
她真的很后悔，当时他坐牢的时候她该等他出来的，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会认识那个混蛋，然后鬼迷心窍的听了那个混蛋的甜言蜜语，现在把自己弄到这般境地。
这已经不是梁启越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江雨竹，一个陌生到他不敢认的女人。
“雨竹，你之前是律师，这个你比我懂，要离婚就果断离，不要再拖延。”梁启越叹息一声，“然后重新把你的本职工作拾起来，好好过日子。”
闻言，江雨竹有片刻的呆愣，她眼底闪过震惊，“启越，如果我离婚的话，你还会不会……”
“不会。”梁启越回答的斩钉截铁，“之前我已经给过你机会，错失就不会再有。”
江雨竹想起他说的“机会”，心里就是一阵刺痛，“启越，那个机会对我不公平。”
八年前他去自首，后来她去监狱探视他，他说如果她愿意等他出来，那么他们就立刻结婚，然后牵手走完余生。
但，他这样的安排从未是因为她，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而对她，也只是纯粹的顺便。
他故意将自己身陷囹圄，却又对她抛出橄榄枝，可她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试探，一个顺便。
虽然她确实没通过她的试探，但从开始他的心就已经倾斜，所以她觉得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梁启越凝眸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见证过她所有关键时期的蜕变，青春洋溢、情根深种以及此时的颠沛落魄，他突然意识到或许早在很久以前他就不爱这个女人，也或许其实从未真正爱过。
曾经年少轻狂，喜欢跟人争，争不到以为就是最好的，但一旦得到就未必懂得珍惜。
“雨竹，你该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公平的事，从来都没有。”梁启越笑容青湛，以前他从未想过有天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像是一个卫道士般捍卫最后的一点光明。
江雨竹手颤抖着拿下眼镜，她的眼睛上有淤青，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可你对她却不一样，不是吗？”
“当年你会那么做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值得。”梁启越给出直接的肯定，“如果你换成是她，你能够做到生下一个混蛋的孩子，并且将这个孩子抚养长大、悉心照料。”
他从来都清楚他对林舒儿来说什么，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梦魇，所以他这辈子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因为任何一个三观正确地女性都做不到跟一个***犯在一起。
“呵！启越，我是女人，所以我了解……你跟她没可能的。”
说这话时江雨竹似乎带着一点快意，更是斩断了最后一点对新生活的希冀。
梁启越看着窗外的行人，眼睛倒影出一片安静，“我从没说过会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