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山城的温度都在十三、四摄氏度之间,降雨又少,气候十分宜人,非常适合室外活动。
因此,位于“韦峰会”私人会所顶楼天台的江景酒吧,今晚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高朋满座,也就不出奇了。
偏倚在南边角落的沙发座离其它坐位都有一段距离,天雨时还有些遗世絶俗的味道,向来都是会所主人韦布德的保留座位,不过已经有好一段时间都是凄凄冷冷,不见人气。
今夜却是人影幢幢,间或传来高声谈笑,常客们都在猜测不知道是怎样的客人,居然让消声匿迹了一阵子的韦大公子重出江湖。
面江的l型沙发,一边坐在关东刘家的三位修士,不过这时的坐法却是以刘晓为首,刘进勇敬陪末座,另一边不仅坐着主人韦布德,居然还有一位理论上早该不在人世的身影──李华。
平日里玩世不恭,有些痞气的李华不愧是人精,当日仓库一战,李家人几乎全盘尽没,仅有小猫两三只侥幸逃脱,而且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可李大滑溜一早看情势不对,无声无息立马拔腿溜之大吉,是当日的幸存者中唯一囫囵的人。
原以为他就算逃出生天,也应该立马返回京城去,那知道他仍然躲藏在山城,而且待在韦布德的私人会所“韦峰会”里一直安然无事。
事实上,这一段日子他也不是毫无作为,不但借着韦布德之力把事情摆平,再安排把所剩无多的骨骸火化后让其它几个幸存李家人送回京城,最重要的是将刘桐的遗体送回关东刘家,还借着向李家大少爷献上祸水东引之计,暂缓了自己被流放的命运,也才有今晚假韦布德的地方招待刘家几位的机会。
不得不说李华的确有一套,自从得知刘家人下榻酒店后,不仅立马借调了韦布德的迈巴赫作为刘家人的坐驾,并且还让刘家三人改住到“韦峰会”,再一阵溜须拍马后,立马成功地获得刘晓的友谊。
这不一阵酒酣耳热后,刘晓大咧咧地问道:“小李子,你给说说那姓常的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我艹!小李子?是不是还得打恭作揖回个“喳”?李华在肚里把刘晓的十八代祖宗全问候了一遍,不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欠身恭谨地把当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刘上人,我小李只是个平凡人,实在看不出来那姓常的有什么本领,不过当日桐老确实说过常东也是个修士。”
李华倒没打算挖坑让刘家人跳,所以既没有贬低或抬高常东,也没有加油添醋,非常平实地描述了他所见到的一切,只不过或许他溜得早了些,不仅没看到最后的结局,连魔火肆虐和桐老的“卷龙”都没见着,只有逃离仓库后回头瞄到龙卷风把仓库屋顶掀起的一幕。
“你说像龙卷风一样?”一直闷不吭声的刘进勇突然冒出来一句。
“是,刘老,虽然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确实像是龙卷风一样,我已经逃开几十米远,还可以清晞听到劲风切割彩钢屋顶的嗄吱声。”李华答得很肯定。
刘进勇和刘晓三人对望了一眼,眼底都露出无限惊讶。
把桐老遗体送回来的李家人对桐老的死语焉不详,刘家请出老祖宗仔细检查桐老后,不仅发现他识海破碎,精血全失,全身法力尽丧,已然是油尽灯枯之后的结果,可身上却没有伤痕,也没有任何被术法击中的痕迹。
所以刘家对桐老的死得出的结论和阳火道长等人相似,都认为桐老可能越阶使出高阶术法,致遭反噬而亡。
不过,究竟桐老为什么要燃烧精血,冒死越阶使出术法,而他使出的高阶术法是什么,完全没有线索。
现在一听到李华的描述,立马知道桐老使出的是刘家三大秘传之一的“卷龙”,理论上这是一种大规模的群攻术法,不过知道桐老拼死使出的是“卷龙”后,不仅没有对桐老之死给出合理的解释,反而更披上一层厚厚的迷雾。
桐老为什么要在狭窄的仓库里使出群攻的“卷龙”?难道他面对的不只是常东一人,而是多数对手?如果敌不过,跑总跑得过吧,为什么不逃?
不怪他想得如此复杂,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李华都能溜得掉,没理由擅长风系法术的桐老逃不出来,一定要和敌人死磕到底?
要知道刘家在修士界最负盛名的就是他们的“浮空术”,这是筑基期修士以下,唯一能在空中短暂飞行数百米的风系术法,所以刘家人打不过别人,逃是絶对没有问题。
刘进勇想了老半天,才得出一个结论,桐老不是不逃,而是逃不了,必定有相当人数而且修为不差的对手包围他,致使他生出无法逃出生天的想法,最后干脆玉石俱焚,燃烧精血,越阶使出“卷龙”,与敌偕亡。
这似乎是唯一合理而且合乎人性的解释。
不过问题又来了,山城附近有什么宗派世家能够派出足够的人手围攻桐老?
近一点的除了仍然势大的青-城派外,就只有已经势微的峨-嵋派。
稍远一点,也只有北面的终-南派,东面的武-当派、西面近百年一直避世不出的崆-峒派,和南方那批不讲理的蛊修了。
可位于万里外的关东刘家与以上任何宗派都没有恩怨,为什么对方会围攻桐老?
难道……姓常的就是其中某家的弟子?
然而听李华的描述,姓常的似乎是个少见的“体修”,才能熬过那么多酷刑而毫发无伤,但是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