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会站出来帮常东一手,真是出乎其它人意料之外,但是王正声等人仔细一想,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老谢这个人,丁是丁,卯是卯,絶对不容渗杂在一起,他说亲眼见过,不但一定亲自在场,肯定还近距离盯着常东施针,甚至自己也插手其中,否则他絶不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不过,就因为他这个人,他这句话,马元华对常东大为改观,马老退了两步跟谢东低头私语,问问他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温淑宜在旁边有点焦急了。
照理连谢主任都出来为常东说话了,身为将他召来的病人家属,叶至平和温淑宜更应该站在他那一边,出面为他说几句话。
可是因为叶老的特殊身分,曾经患急性心梗一事絶对不能传出去,谢主任和一院的医护人员温淑宜也特别叮咛过,相信他也不会透露给马老或其它人,所以他们夫妻俩反而连附和谢主任的话都不行,只能一声不吭闷在那里。
温淑宜焦急的,不只是儿子伟伟的病情恶化,而一堆医生还为了中西医在那里扯皮,尚且还怕常东因为叶家人陷他于不义,却袖手旁观不施以援手,最后拒絶治疗或者不尽心为伟伟治病。
她正想过去跟常东私下解释一番,从头到尾一直手抱胸看好戏的常东终于开口了。
"诸位的质疑都说完了?"
话声一出,四周为之一静。
这爪娃子说话挺不客气啊?
质疑?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还是当一院是什么三流小诊所?
还需要质疑吗?本来你就应当给出解释,没看连病人家属都不说话了?
姚勤冷笑道:"不用再说别的,只要你把那啥经脉、啥外邪举证给我们看看,一院就同意你为叶伟治疗。"
王正声颔首表示同意。
常东低头再看看伟伟的情况,发觉那团青黑气已经有渐渐扩大的迹象,显然不能再拖了,本来他无意也没必要跟这伙西医扯皮,甚至对叶至平夫妇闷不吭声也不放在心上,不过为了床上这个曾经跟他勾过手指,约定一百年不变的小伙伴,他必需留下来。
有叶至平夫妇和其它五名医生在场,要像那天在公园一样,硬着来帮伟伟治疗,显然不切实际,逼得他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我一直认为,科学研究必需先有一颗宽广的心!"
搞什么?其它人面面相觑,这爪娃子怎么转到这里来?
"往前推五百年,在显微镜发明出来前,你说天地间有肉眼看不见的微小生物存在,世人会把你当成异类烧了。"
"不到一百年前,大部分医生对于创伤感染都是束手无措,没人相信从‘霉’里分离出来的青霉素能救命,同样地,抗生素发明后,所有人都把它当成万能药,没有人相信它们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
"回溯三十多年,在米国疾管局发布通报以前,你大声呼吁有一种无人能治,无药可医的世纪黑死病存在,很可能会被送进精神病院;也同样地,现在你还说艾滋病是世纪黑死病,人家会当你是白痴。"
众人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常东说到这里,大家都渐渐明白他的意思,也清楚他为什么说科学研究必需先有一颗宽广的心。
常东不理他们能不能接受自己的看法,继续说下去:
"科学不是万能,有它的局限性,我想这是大家一致的看法吧。"
"世上还没有研究出来的课题千千万万,说研究出来的叫科学,还没结论的叫不科学,你研究的是科学,别人研究的就是不科学,就直接否定它,就要赶尽杀絶,这个态度本身就是反科学,如果大家的观点都是这样,根本不会有以上我说的三个例子出现。"
谢主任等人点点头,表示同意,马元华马老更是听得眉飞色舞。
"同时,科学也不应只有客观性,我相信也有主观的科学,世界上有太多人事无法量化,无法具现化,事实上太过客观,只强调可重复性和可测量性有时反而会造成钻牛角尖,你不能期盼所有的病人都像工厂流水线产品,只要检验符合某些病状,就判断一定是什么病,应该给予什么治疗。"
这话说得极严重,等于说姚勤等一干西医是工厂流水线的操作员,只会检验病人的症状,不考虑个体的差异,就直接判断是或不是。
虽说现在天朝有许多医生确实如此,而且也造成诸多寃案,但是这种人毕竟只是少数,常东的话不免有些以偏盖全,所以王正声等人个个眉头紧皱,要不是基本的涵养都有,恐怕立马翻脸。
正如同常东所说,同一种族,同等身高体重,同样岁数,有素质好的人,也有素质差的人,有脾气好的,也有脾气暴到点火即燃的,每个人都不同。
已经听到无法忍受的姚勤,不顾现在身处病房里,立马破口大骂:"你们中医才是江湖郎中,拿些古书破书当宝,尽说些什么经脉啊、精气神啊、阴阳五行这种虚无飘缈,没人听得懂的死人玩意,期待所有人都任你们忽悠,只是为了你们的失败自筹退路而已……”
姚勤越说越大声,语音越提越高,几乎像公鸡尖叫似的,根本不管会不会影响到病人的病情。
叶至平眉头紧皱,嘴角下撇,显然已经怒上心头,温淑宜更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要不是丈夫叶至平还没说话,她可能早就当场给他好看。
虽然常东说话的确有些过分,但至少还是拿着科学两个字说事,并没有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