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么。”我看着打开门的艾理，我一直没有睡着，心中一直不安，直到艾理深夜起身，我觉得我好像就要失去什么了。
“管理局的人很快就会找来，我要活下去，我想要自由，也不能拖累你。”说完艾理就向外面走去。
“艾理，给我唱歌吧。”我紧跟在艾理身后。
“听话，晓，回去睡吧。”
“艾理，给我唱歌吧。”
“会丧失心智的。”
“才不会，你不是人类么。”
艾理停下了脚步，又继续向树林走去，“你还要跟着我多久。”
“直到你唱歌给我听。”我仍然不死心，“奶奶说过，如果和破魔心意相通的话，能听到破魔真正的歌声。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刚才不是才说我是人类么。”
“恩，名为破魔的人类。”
艾理无奈地摇了摇头，“晓，别任性，回去吧。我已经很久没唱歌了。早就忘了怎么发声。”
“艾理骗人，怎么可能久到忘记发声。”
“我已经活了很久了。”
再次沉默。
“嗦——。”
“危险！”艾理猛地转过身来将我扑倒在地上，几只箭从草丛中射出。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艾理皱着眉头；“管理局的官兵追来了，你快跑！”
“不要！我要和艾理在一起！”明明知道现在最正确的做法是赶紧逃，不应该拖艾理的后退，可是看到艾理右肩被利箭擦伤，猩红的鲜血侵透白衣，身体几乎不能动，只想待在艾理身边。
“笨蛋！”
官兵迅速从四周靠近包围过来，我颤抖得拉着艾理的衣角，厌恶着此时自己的软弱无能。如果我没缠着艾理……
“晓！你在干什么！快过来！离开那破魔！”身后传来母亲焦急的呼喊。我缓缓回过头去，“我不要！母亲，艾理是人类！不要伤害她！”
“坠入迷途的孩子，已被破魔迷了心智。”空灵的声音响起，从母亲身后走出一位绯色瞳孔，银色长发，身着白色华丽附有暗金流纹长袍的少女，那是……祭司大人……为什么，她在这里……
“晓，我唯一的朋友。”我回头望着艾理温柔的眼睛，说着无能为力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晓，东方即晓，充满希望的名字，像天使一样。晓，再见了。”我由着艾理把我推开，看着她用藏在衣内的匕首生生打开一个包围口向树林深处跑去，看着官兵追上去。
“艾理！不要丢下我！”我开始哭喊，不顾母亲的阻拦想从压着我的官兵手上挣脱，想追上艾理。心如被撕咬般疼痛，就要失去了，我的挚友啊，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无法保护……
“当纤细的火焰已点燃在我炽热的内心/该如何去停止不知何时蔓延开的热情/闭上双眼你能否听见我呼唤你的声音/蝴蝶散落磷粉在身边飞舞不停/松开彼此相互交缠的指尖/我只想再抚摸你的侧脸/轻声呢喃你的名字一千遍/也无法驱逐对你的思念……”
穿透黑暗的歌声，是艾理的歌声！我听到了！艾理在唱歌。虎斑霞绮，林籁泉韵。
我看着官兵一个个面色痛苦，捂着耳朵倒在地上，再挣扎着继续往前追。我听着艾理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却无法追上去。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她的名字：“艾理！”一定要活下去啊……
风静止了，微微太阳光芒透出地平线，我的眼睛已看不到光。
天历445年，我在特化研究机构担任特化治疗主治医师。
所谓特化治疗，就是让因破魔丧失心智的人恢复正常。10年前我来过这里。说白了就是洗脑吧。某种意义上这算一种秘密工作。若不是因为母亲十多年前当上了司仪秘书，接触到部落核心工作，若不是我曾接受过特化治疗，我可能就得不到这个职位了。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部落高层在光鲜的外表下何等肮脏，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去评论，作为这份肮脏的走狗。
“破魔么。”我自言自语着。明明是被厌恶驱逐的怪物，为什么部落会让他们活下去而不是杀死，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天生的抗核辐射能力，在远离生活区高核辐射的地方，需要劳动力采集核资源，部落会让这种各方面基因优于人类的物种存活？所以人类给他们戴上了腕圈，抑制破魔唱歌的武器。在腕圈的抑制下，破魔唱歌便会给他们自身带来巨大的痛苦，所以几乎没有破魔会在带有腕圈时唱歌，事实上听过破魔唱歌的人寥寥无几。毕竟大部破魔都受制于人类。
破魔的歌声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武器，刺耳的声音让人类痛苦不堪，有的人因体质原因会被迷惑心智，对破魔产生极大的好感，喜欢上破魔。我也是这种体制。因此有了特化治疗的存在。
恍惚中，“东方即晓，像天使一样。”又是这个声音回荡在脑海，无法知道是谁说的，当年的后遗症么。
铃声响了，我打了个哈欠，知道新的病人到了。
这次是个10岁的男孩。“姐姐，他不是什么破魔，他是人类。”
“我知道，姐姐相信你。”我一边安慰着眼眶红肿的孩子，一边把他推进特化室。不是破魔？这种谎话我不知说过多少次了。
“东方大人，经过治疗就会找回心智么？”身边的见习护士问我。
“这只不过是让他们忘记与破魔有关的记忆罢了。”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研究破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