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期间张金鳖瞥见荀谦与罗四娘,冷哼拂袖,叫华山派等人好生不满。
陆大有不满道:“切,以为是谁,现在的天下第一大帮,若不是解帮主天下英雄敬佩,哪有这张‘副帮主’耀武扬威的时候。”劳德诺见旁人多有认同之色,生怕被丐帮众人,听见,说道:“七师弟,噤声,万不可在人后议论,更何况是张副帮主。”荀谦说道:“说说又何妨,张‘前辈’武功不佳,名声不振,被人说说也好,不然动了手,指不定收什么损伤。”劳德诺劝道:“二师兄,怎么能这么说,张副帮主武功高强,在江湖上也有好大的名声,怎能随意议论?大师兄,赶紧说说二师兄啊。”
令狐冲心中也同意荀谦的说法,对张金鳖不大看得上,但此时岳不群不在,自己身为大师兄,还得督警众师弟,放下酒杯,笑道:“二师弟,你这么说可不对,我们华山派光明正大,要说可得当别人面说,万万不能在人背后说坏话;三师弟,你的心意是好的,但是你也知道二师弟的性子,你叫他忍住看不过演的事,那是万万不能的,不过你放心,二师弟知道轻重,不会胡闹;七师弟啊,你毕竟年轻,年轻叫人轻视了,不能忍也是应该的,但是得记住了,我华山弟子,万万不能堕了华山派的名声,叫人看不起了,那就把他打回来。”
劳德诺听了这话,不禁喃喃:“大师兄...大师兄...你这是什么话。”荀谦拍手叫道:“大师兄说得对,大师兄说得对,陆师弟听见了么?”陆大有见劳德诺又要絮叨,赶紧应道:“是是是,二师兄说得对,大师兄说得对。”劳德诺见三个师兄弟各自哈哈大笑,也是对三人无可奈何,看罗四娘掩嘴,岳灵珊羞涩含笑,知道这两人也说不动,摇摇头,不禁苦笑。
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刘正风的亲戚、门客、帐房,和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恭请众宾入席。华山弟子坐在首席往左一桌席,惹得张金鳖又是一阵不悦,华山弟子懒得理他,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门外。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不仅如此,官员身后竟有两个挎着绣春刀,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群雄各有所思,荀谦涨红了脸。陆大有低声问道:“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怎么...怎么...刘师叔与官府交好也罢了,怎么还与番子有来往?难不成...难不成他要入锦衣卫?”劳德诺思索片刻,说道:“此话不然,刘师叔毕竟家大业大,虽金盆洗手,毕竟算是破门出了衡山派,自然怕是怕江湖仇家报复,与锦衣卫交好也是自然。”荀谦道:“这有什么?我还是...不是,锦衣卫又如何,怕他作甚?”令狐冲把杯中酒饮尽,吐出酒气,摇头回味,说道:“好酒啊...我说师弟,刘师叔与谁交好与我们有何关系?只要不为恶,你们管他作甚?”罗四娘点头道:“这话师兄说的在理。”轻轻捏了荀谦一下,又说道:“只怕有人隐瞒了什么。”荀谦赶紧说道:“没事没事,别瞎想。”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向那官员躬身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刘正风道:“小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泽广被,令小将光宗耀祖,却也是当道恩相、巡抚大人和张大人的逾格栽培。”那官员笑道:“哪里,哪里。”刘正风转头向方千驹道:“方贤弟,奉敬张大人的礼物呢?”方千驹道:“早就预备在这里了。”转身取过一只圆盘,盘中是个锦袱包裹。
刘正风双手取过,笑道:“些些微礼,不成敬意,张大人哂纳。”那张大人笑道:“自己兄弟,刘大人却又这般多礼。”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那差役接过盘子时,双臂向下一沉,显然盘中之物分量着实不轻,并非白银而是黄金。那张大人眉花眼笑,道:“小弟公务在身,不克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被。”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张大人连尽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
刘正风满脸笑容,却见两个锦衣卫巍然不动,心中一惊,上前拱手,礼数甚是到位,笑道:“咦?两位干事,怎么,不是与张大人一道的么?”一人笑笑,回礼道:“来时一道来,不过事儿可不是一件事,今日是刘参将的大事,卑职可不敢打扰,尽了职就走。”
两人走到华山派桌前,见荀谦有惊疑之色,一人笑眯眯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