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是有大天朝的通关文牒,你等速速让开”,贾伯领队的头子也是倏地吼出来,骑在马上意欲跳起的样子。
“凭你什么天朝,老子只认得铜眼,若还不快放下钱财,就别怪爷等不客气了”,那沙盗的领队已然盛怒得青筋突兀,辫子几欲同庛毛般倒竖而起。
乌牚心手中攥的帕子已混然被冷汗浸透,还是强按在喉下,堵住扑通扑通的心跳。这等常年流连漠南漠北的大汉,什么刀眼箭口没见识过,大抵都是不达目的死不甘休之徒罢。更何况贾伯伯带的这些家仆门丁,搬搬货物还好,挥戟舞剑怕是不行的。
“杀啊”,席卷天地的黄沙中,乾坤已然在马蹄混乱中颠倒,便再也分不清是何方先喊出。车轿外刀剑寒光浮掠,铿铿声不绝于耳,大漠的苍瑟把每一个低微的个体都暴露无遗,乌牚心便只由得躲在盐堆后团团嗦抖,别无他法。
果不出所料,未及片晌的功夫,贾伯伯的人已然哀鸿遍野,余下的也只作鼠辈四处窜去,乌牚心的面前便是毫无遮挡地留出一条通天大道。
那沙盗领队的汉子一个陡然抬头,直挺挺地盯到了花颜失色的乌牚心,目光如炬,便作风驰电掣般扑来,一把抓起了她的领口,旋天一挥把她横架在了身前。
乌牚心被两根铁钳般的手指强按住喉腔已然支声不得,唯觉得形同火燎般难耐,也只有双手双脚在空中胡乱扑腾着。那汉子八字胡一敝,便是一脸邪意的荡笑,伸手一揽就把那细小的的手脚擒束住了。
眼看四周都是苍茫的大漠,只有风摆胡杨黄沙的恣意张扬,乌牚心徐徐地合上了眼,静静地等待着不堪数尽的命运。似乎也只是片刻,她的手脚被松开了,睁眼一看,心里兀的地漫上一阵薄凉,架在脖子上的,已是换作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恍乎间乌牚心弱弱的抬起头看清了,马前已然杀出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他年应也不过二十,一张琢玉般细致雕刻出的脸下,却有着一身毫不逊于胡人的筋骨,肢膀在挥动长戟中咯吱作响。而看他那身如鱼粼拼缀的盔甲,定然是了来自中原的将军。
乌牚心的眉心一阵欣喜倏地兀起,刚与少年对上眼的那刻,便觉的他那汪秋水中似有脉脉的涟漪要荡开,一种似曾熟悉洒落的阴凉肆意蔓延,便要高兴地要翘起身子。而按在她身上那大汉呼的疵瞪大了眼睛,乌牚心又成了只如受惊的麻雀般,又瑟抖着团团蜷缩在他身前。
“放开她,不然你就不能再活着走出半步”,少年的语气冰冷决绝,似有阵阵寒气从语音中逼出。
那汉子由鼻孔哼的一声后,就拎提起乌牚心,一块人肉盾牌般正直地挡在他的胸前。
啊呀,强盗虽是伤财害命,不是向来最重义气的吗,怎如今做出如此龌龊的行为。任是乌牚心咬了牙的挣扎,他粗厚的手掌只如巨钳般牢牢着钉着。
少年并不与他多废口舌,倏地便瞄起了箭,目光微闭的恰似九天的冰封。
“啊……”,乌牚心不禁震怵地尖叫,吓的紧紧合上了眼,唯觉耳边嗖刮的一声,那支引弦而出的箭零距离掠过耳缘射穿那汉子的胸膛!
接连着,头顶上哒哒地打下大大的血花,紧擒着她的手愈来愈松,而她的身子却也不由得随他往马下斜坠!
顷刻间,少年跃马奔策从她身边一擦而过,身子一颀便伸出臂膀横抓住了,接连着一拽便把她妥妥地坐到他的身前。任由身边兵纷马乱,杀伐四起,他只是一手牢牢地横抱着乌牚心,一手抽出寒光四泛的长剑,四溅的血花身前身后开成红梅。兵戈豁豁寒气四溢,而她的世界,化作一片被包裹的荡漾,由着少年径直策马绕进了大漠绵绵不尽的沙丘中。
在马背上摇摆了许久后,肢体无缝磨蹭间乌牚心虽是羞窘不已,身后厮杀弥漫的血腥还没散去,也不敢多做争执。她徐徐地地勾起下巴,唯见他厚实的胸膛,挺兀的鼻峰,和华凉如玉的眼睛,那般淡漠,那般典雅。
绕到一处人烟稀的地方,万籁寂静,唯有狼唕声愈隐愈渐,约摸着已经把他们甩得大老远,少年才一把摞下乌牚心。她捋了捋身上被他们轮流抓扯得皱兮兮的前襟,便一直巴巴地看着马上的少年,激动的关头竟然连谢字都忘了。
“哎,你要把我丢这就走啊”,乌牚心不解地叫住了他,心头兀地一紧,心头摩擦出淡淡的痒还没平息下来。
“似乎也没这个必要了”,他一个潇洒的侧身就跃下了马,“我那些个弟兄们武艺精强,料来对付这些沙盗还是绰绰有余的”。
皎若玉轮的月亮已然从沙丘的那边隐隐升起,或许是在如此空旷无垠、廖望无际的大漠上的缘故,乌牚心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圆的月亮,洒下的银辉清冷恬淡。
少年已然支起了火堆,透过袅袅跳跃的焰火看他,纵使皙白的皮肤映衬得通红,也难掩脸上棱角分明的俊俏。她也只是缩着手,插在袖子里摩挲着,静静地看看他两人却是默不作声。
“你刚刚那队人马中旗子上写着玄字,你可是玄将军么”,乌牚心向前探出了半分身子,讪讪地笑着。
“我叫小镐”,他一手摆弄着柴火,头也不抬,回答还是一如的简短。
“额……”,她搓手的频率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