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眼紧闭的金属大门,贝尔菲戈尔毫无留恋地顺着铺上了名贵地毯的楼梯,快步走上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灯光的二楼,在略有些阴暗的二楼走廊最深处的房间前停了下来——这里是他的房间,用唯一的一把钥匙打开冰冷的铁门,除去几件不知道可不可以称得上是家具的物品以外,空旷的房间内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没有电、没有水、没有光,一切在外界理所当然存在的事物这里都没有。
整片空间充斥着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强烈不自然感,而仅仅只是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充斥大量这个信息时代的人造物品,这里就好像是被世界刻意遗忘。
贝尔菲戈尔习以为常地走入充斥着不自然感的房间,随手关上唯一的出入口,血红色的瞳孔在重新变得漆黑反射出微不可闻的红芒,贝尔菲戈尔看着眼前如同白昼一般明亮的漆黑空间,摆放在房间正中央的黑色逆十字棺材上,放着薄薄几页4k复写纸。他走到黑色逆十字棺材旁,轻轻拿起上面每一页只写了不足四分之一的复写纸,随后毫无形象地直接坐在逆十字棺材上,慢慢翻开手中的复写纸一字一字的仔细阅读着。
虽然上面的每一个字贝尔菲戈尔已经至少重复读过不下十次,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标记在哪里每一个字母出自哪位情报人员的手都记得一清二楚,不过每次只要一有时间贝尔菲戈尔还是不会介意再重复阅读一遍,原因无他,这几张薄薄的复写纸上记载的是关于贝尔菲戈尔最关注的调查事项——他自己的记录。
五年前就一直在不断思考的问题,从三年前离开小夜鸣去中东执行任务开始,才有机会一点一点在不依靠外人的情况下,靠着无数见不得光的手段做着就连自己都会对自身产生厌恶感的肮脏工作,一点一点丢弃原本仅存下来的人类人格最后的一点良知、底线建立起的情报网,而这个情报网的目的只有一个——收集这个世界所有关于他自己的情报。
不过,哪怕是不惜暴露自己舍弃了一切最后的人类良知花了三年时间的辛辛苦苦建立起的简陋情报网选择,和憧憬血族不老不死能力为了成为吸血鬼而自愿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维拉德建立历史长度跨越数个世纪的地下组织憧憬吸血鬼的丑陋人类高层合作,得到的答案也只有一个——查无此人。
没错!
无论是从名字、姓氏,还是从贝尔菲戈尔由人类转变成吸血鬼的那个罪恶都市开始调查,无一例外结果都是查无此人,仿佛存在于此时的贝尔菲戈尔过去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身为贝尔菲戈尔长亲、血族最古老的存在——德古拉伯爵,那个接受了贝尔菲戈尔的一切,履行对于贝尔菲戈尔来说毫无选择余地的契约的吸血鬼。他一定知道一些贝尔菲戈尔不知道的事,况且在贝尔菲戈尔被逼无奈选择和聚集在小夜鸣身边的地下组织合作时,恐怕在小夜鸣的办公桌上,每时每刻都有一份比贝尔菲戈尔手中的调查信息更齐全更新更快的调查资料,他一定知道贝尔菲戈尔在做什么,也一定知道贝尔菲戈尔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像往日一样吃着只有二分熟的牛肉喝着参杂着纯洁花季少女chù_nǚ血的“血腥玛丽”,一如既往地全身心投入到他那无止境的人类基因研究中,仿佛就像完全不知道贝尔菲戈尔最渴望他能够回答一个对他而言简单至极的问题。
——我,是谁?
“小夜鸣,不,维拉德,你到底有什么在瞒着我?”
成为吸血鬼的时间仅仅还不过五年,相比有着近乎无限寿命的血族来说,完全还处于未成年阶段无法知道自己的过去的年幼吸血鬼——贝尔菲戈尔·斯图亚特,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板,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地下研究所里全身心投入到他的研究里的血族长亲,轻轻地发出困惑了他五年之久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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