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天地翻转 12 (1/2)

“法兰格尔·西庇阿这个卑鄙的小人果然与那些匪军沆瀣一气！”阿奇伯德怒发冲冠，愤怒地冲着参谋长咆哮，“我们彻底被耍了！”

“将军阁下！现在还不是愤怒的时候！我军，或者说瓦伦纳共和国在诺斯的利益，现在的处境都极其危险！”参谋长的神情之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忧虑和紧张。

阿奇伯德闻言先是一愣，强迫自己安静思考了几秒后总算想明白了。顿时，脸上那些因怒气而升腾起来的血色一下子都不见了，真正是“红一阵、白一阵”——由于西蒙斯舰队之前已经分兵防守各处要害去了，倘若自己的舰队又在此地被全歼，法兰格尔与匪军合流后便能长驱直入夺回诺斯王国的首都星，继而帮助索菲娅复辟。这样严重的后果，恐怕连韦维尔本人都无法承担……

“参谋长！快！马上组织舰队撤出战斗！”阿奇伯德说这句话时，语调都变了。

话好说事难做，现在的情形就好似俗话所说的“湿手沾面粉”。战斗开始后再想全身而退，就不是单方面能说了算的事情了。阿奇伯德舰队此时所面临的态势是这样的：六千余艘战舰分成四个部分。左翼三段战列各有一个支舰队，此时都已与国派交上了火，面对敌军的优势兵力，自保尚且困难；右翼承担主攻任务的直属分舰队，虽然基本击溃了苏尔特所部，但法兰格尔亲自率领的第四舰队预备队已对侧翼形成了新的威胁……

总而言之，想要撤退的话不付出些代价恐怕是不行的。参谋长深知这一点，于是代表全体参谋人员提出了建议：“关于撤退，有两个备选方案。其一，直属分舰队在国派的预备队进入射程之前掉头转向，可这么一来我军左翼就只能各自为战了；其二，直属分舰队全力击溃国派的预备队，然后绕到敌军战列后方，与我左翼互相配合杀出一条血路。”

换而言之，方案一可保自身无虞，但舰队至少损失一半；方案二兵行险招，或可收获奇效，但也可能全军覆没，也就是自己跟着完蛋。听得出来，参谋长其实比较推崇后者，抛弃友军多少有些负罪感……

就在阿奇伯德左右为难的时候，旗舰正前方的一艘巡洋舰被集火摧毁了。数道耀眼的光束同时贯穿了舰体，整艘战舰瞬间被撕扯成了三段且迸发出各种颜色，红的、黄的、白的……产生的光影效果炫丽但又令人感到恐怖。苏尔特的战列虽然崩溃了，但也给阿奇伯德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至少削弱了旗舰的护卫力量。这艘“偶然”被击毁的巡洋舰令阿奇伯德心中的恐惧和担忧集中爆发了，成了压垮这位韦维尔侄子斗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些常年享受着良好待遇、一路顺风顺水的人，或许也拥有不俗的潜质，但在面临巨大压力时往往会犯下一些低级的错误，毕竟那些是他们非常不熟悉的领域。“为什么门阀士族最终会被庶族所取代，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莫德尔·帕夏事后曾如此评论会战最后阶段的阿奇伯德。

联合历311年8月16日三时，随着撤退命令的下达，第三次埃克多西省会战的胜负也就见分晓了。且不论其他，至少瓦伦纳舰队官兵的表现赢得了对手的尊重。当然，这种尊重是基于他们所付出的重大代价之上的。

此次会战，瓦伦纳方面投入大小战舰六千余艘，最终撤出战斗时仅剩下不足一半，整个左翼几乎损失殆尽。此外，在损失的战舰之中，战列舰所占比例偏重。与之相对的，国派方面除了苏尔特准将麾下的两个支队折损过半之外，其他三段战列的伤亡都很小。更为有利的是，法兰格尔最终控制了战场，很多被击伤甚至被击毁的战舰都得以回收，顺便还抓了不少俘虏。虽与完胜还有些距离，但至少是一场大胜。

……

旭日东升，城市中的大火还没有被完全扑灭，黑色的烟柱依然四处可见。不过，在众人协力帮助之下，消防队的工作效率明显比轰炸结束后的那几个小时提高了不少，火势总算是停止蔓延了。整整一晚，本应漆黑一片的夜空就不曾平静过，“星光闪烁”仿佛要与地面的熊熊烈火比拼似的，上演着一出人造的天文奇观。随着天色渐渐发白，热闹的天空此时也终于平息了下来。疲惫不堪的冷罗亭坐在断崖边看着四周的景色，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胜利的消息已经传来了，之前有几艘被打伤的战舰辗转迫降到了星球上，倒也给冷罗亭他们带来了些许联络上的便利。尤其是侦察/通讯中继巡洋舰后窗号，虽然被伤得不轻，但通讯功能并未遭破坏，甚至还能进行超空间通讯。

“给。”正当冷罗亭发呆之际，一只纤细的手送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都忙一宿了，还不去休息一下？”

“你不也一样吗？岳娆少校。”冷罗亭接过咖啡，将沉重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给岳娆腾出了一个位子。

岳娆看了看那个空档，又看了看下面的悬崖，笑着婉拒了冷罗亭的好意：“冷罗亭上校，你就不怕把这片断崖给压垮了？”

冷罗亭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装甲战斗服，但又不甘示弱，于是调侃道：“放心吧！看你的身材，应该没那么重才对。”

岳娆笑着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只见一名后窗号的军士从远处边叫边朝他们跑过来。

“到底是怎么了？”等这个军士靠近后岳娆瞪了他一眼，语气中还带着些许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