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帅跟魏昆的想法一样,既然兵部能出关凭,又派人出关,为什么不给林关捎封信?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朝廷想借中原之兵来打他文帅,也应事先知会魏昆才是。不然魏昆岂能让中原之兵进关?
文帅又想到了凝蕊,莫不是说,灭端木家的人,实则是朝廷权贵?上次那名死士供认,鲜于氏只是受人之托。而陈柯又说鲜于氏在江湖上籍籍无名,恐怕这背后之人,不容小觑!
文帅打从知道了永安府鲜于敬堂,就一直想见见此人。然而,从吴州去永安,中间还隔着岳同。况且文帅想见他的方式,只先占城。文帅现下不能再想占城的事,一是长平王说是与他争民心,实则一直在注意着他。二来,光占城不行,得有人去治理。
自顾子青之事后,招贤榜成了一纸空文。谁说没有影响?影响还是很大的,自顾子青之事后,文帅这里便是门可罗雀,无人应榜了。
想想这事儿就想骂人,长平王一面与岳王兵战,一面与他文帅计战。怎么没累死他!
文帅脑子有点儿乱,招来周若相问。周若沉吟半晌,不答反问:“主公,可否告知‘若’,主公起先为何执着于林关。”
文帅答道:“我两位夫人与小妹,在我举义前便送去了中原。若想接她们回来,必通林关。”
周若恍然,原还以为主公有意投向中原,原来是因了亲情,那便无事。于是说道:“‘若’不知兵部为何派人去中原,但必然不是为了与主公为战。朝廷再无道,也不会借中原之力来平内乱。‘若’只怕,是冲着夫人与大小姐去的。”
文帅揉着额角,问道:“先生可有对策?”
周若沉默片刻,摇头道:“山长水远,异国他乡。‘若’无能,无有对策。”
文帅点头,叹了一声,说道:“先生去吧,我想静一静。”
锦杏不高兴了,生产前因了主母的事,相公便没个笑模样,生下后,刚高兴了没两天,相公又有事。锦杏也不是只知道粘相公,生孩子。也常让丫鬟打听外面的事。知道三城安泰,而夏粮将收,相公还派了兵去临近三县抢粮。没什么军政要务。这一去又不返,定又是主母的事。
锦杏搂着孩子落泪,就算她是妾,可也为相公家续了香火。头胎便是男丁,相公却一门心思想着主母。未免太不把她放在心上。锦杏虽然心中生恼,却也不敢闹腾,毕竟主母为尊。相公长情也不算错。只盼着孩儿来日有成,为她挣来脸面。
丫鬟见锦杏落泪,既不敢劝,也不敢去请主公。都知道因了主母的事,主公一直心情不好。怕是想等主母返家,主公才能真正松心。于是跑去报了俅燕回。
俅燕回自也觉得文帅有些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山长水远的,急不上帮不上,总掉着脸能有什么用处。锦杏再不好,念她刚刚生产,也该多些疼爱才是。何况自相公把事情说清楚以来,锦杏也再没生过什么过分的事,无非也就是怀着身孕,心绪不宁,偶尔拿丫头撒撒气罢了。
但这话又不能找相公去说,毕竟尊卑有别。她还曾因锦杏不敬主母,打过锦杏,如今哪能去相公面前说三道四,让相公撇开主母不想,来疼爱锦杏。于是也只能自去锦杏房里,好言安抚。
果如陈柯所料,他被挡在了雁南关。雁南关守将见他们人多,索要五千两贿银。陈柯想打个商量,少进去几人,银减半。但雁南关守将冷哼一声,再不接见他。
陈柯只能先回客栈,一筹莫展,若说派人回去拿银子,一去一返也要十来日,一是等不起,二来如此反复,只怕会暴露了魏昆。
正在陈柯焦虑之时,客栈又来了六个人,身形坚实,行囊中带着兵刃。看样子也是要进中原的。进了客栈便骂骂咧咧。
陈柯知道这也是被雁南关堵了回来。于是陪着笑脸凑上去,说道:“几位好汉,借问一声,关上守将跟你们要多少孝敬?”
带头那人上下打量陈柯,问道:“怎么?你能助我们银子吗?”
陈柯笑道:“瞧大哥这话说的,我自己的都不够。我和十个兄弟,要五千两银子,可我们只有不到三千两。我是想跟几位打个商量,看看能不能大家凑一凑,再去跟关上守将说一说。”
带头那人放松了一些,请陈柯坐下后说道:“你们十人要五千两,我们六人要三千两。怎么凑都不够八千两吧?要是能商量,我们不也就过去了嘛。”
另一人顺嘴说道:“就是。我们还有兵部的关凭呢。”
带头人猛然转头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垂了头。陈柯心里一惊,兵部的人,去中原做什么?忙陪笑道:“原来是官爷,打扰了,小的失陪。”
带头人一伸手攥住陈柯,笑道:“兄弟,怎么一听是官就跑啊?莫不是打家劫舍的,犯了案子想逃去中原?”
陈柯心思电转,忙做出尴尬之色,说道:“官爷,这说得什么话,咱们萍水相逢的,我就是跟诸位打个商量,这……这怎么又扯到打家劫舍了……兄弟就是个做生意的。”
带头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做生意的?做什么生意呀?眼下这么个兵荒马乱的时节,什么生意这样急着出关啊?”
陈柯微微眯眼,冷声说道:“官爷只管做自己的事,现也出了林关,咱们兄弟人多势众。我劝官爷别找麻烦!”
带头人一笑,看来真是盗匪犯案,想逃往中原。此次奉门主令去诛杀端木家余孽。为免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