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太子司马衷身边的几名宫女怀了身孕,贾南风竟然手持长戟击打她们的腹部,致使她们流产,多名宫女因此丧命。司马炎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要废掉贾南风的太子妃之位,鼗她囚禁于洛阳西北角的金镛城。
贾充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女儿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他也脸上无光,更不便出面。这几天,贾充连朝议都没参加,摆出一副闭门思过的架势。但他心里清楚,一旦贾南风真的被废,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贾午当然没有贾充看得长远,她所担心的只是自己的姐姐从此便要呆在金镛城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毕竟姐妹情深,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忍不住便哽咽起来,小声道:“郎君,你就想想办法,帮帮姐姐吧。”
卫平却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为夫不能帮,也帮不了。能不能躲过一劫,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实际上,听到这个消息,卫平心里非常震惊。贾南风长的丑,那不是她的错,性情嫉妒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但那些宫女何辜?那些尚未来到人世的小生命何辜?贾南风的残暴手段令卫平对她多了几分厌恶。且不说卫平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就算有办法也不想帮这个忙。
听说卫平不肯帮忙,贾午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裴慧看不过去,小声道:“郎君何不去求求常山公主?”
常山公主是司马炎最疼爱的女儿,一些难以解决的事情,只要常山公主出面求情,通常都能轻松化解,这也是王济何以在京城呼风唤雨的一个重要原因。而京城中的人现在都知道,常山公主跟卫平走得很近,应该可以帮着卫平讲话。其实,裴慧并不希望卫平跟常山公主多接触,以免惹人闲话。但贾南风毕竟也是她的表姐,而且贾家的兴衰对卫平也将产生深远的影响,所以为了贾南风,也为了卫平自己,裴慧才不得不咬牙相劝。
卫平点了点头,道:“行了,你们不用挂心,为夫知道该怎么做了。”又道:“为夫一去半载有余,家里还好吧?”
虽然憎恶贾南风的为人,但卫平对贾南风的命运并不悲观。因为在他记忆中的历史上,贾南风最终是做了大晋的皇后,那就说明她的太子妃之位并没有真正被司马炎废掉。卫平的到来确实对这个年代的历史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比如韩寿的偷香大计就是被他破坏掉的。但卫平一直认为,自己对历史的影响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像西征秃发树机能、征伐东吴,他虽然都曾经参与其中,但是对结果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没有他,秃发树机能照样失败、东吴照样灭亡。所以卫平觉得,即使自己不介入其中,贾南风同样不会有事。
当然了,卫平这样想,也是因为有贾充的存在。卫平相信,作为一个老谋深算的元老级人物,贾充绝对不会允许女儿被废这种事情发生,他肯定早已经暗中布置,只不过贾午不知道罢了。既然这样,卫平当然不愿意多此一举,说不定反而会弄巧成拙,破坏了贾充的布置。只不过两位夫人都出面求助,他不表示一下,有点说不过去。不过,他这个表示有点模棱两可,向不向常山公主求助,全由他自己掌握。
裴慧握了握贾午的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家里一切安好,只是前几日,有位王婕妤差人自宫中来,说是要请郎君去宫中一叙。”
“王婕妤?”卫平皱了皱眉头,沉吟道,“为夫在宫中只认识一位左修仪左贵嫔,却不曾听说过什么王婕妤王贵嫔。她可曾说,所为何事?”
裴慧看了一眼臻首低垂站在卫平身后的梁绿珠和李瑶琴,摇头道:“妾身也不知道她所为何事。那位差人只丢下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
卫平越发好奇,脱口问道:“究竟是哪两个字?”
裴慧看向卫平的目光忽然便多了几分疑惑,小声道:“只是王月二字,莫非是那位王婕妤的芳名?”
女子的闺名是不会轻易告诉陌生男人的,除非这个女子跟那个男人本就非常熟悉。但是,即便卫平跟那位王婕妤本是旧识,这样做也是非常危险的,因为王婕妤现在是皇帝的女人。
卫平却突然变了脸色。王月是当初张玥给自己取的化名,知道这个化名的只有那天在孙皓寝殿的一干人,当时人虽然不少,但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留意这样一个普通宫女,是谁知道了张玥的真实身份?不过,卫平很快便有了答案。当初在寝殿里,孙皓的左夫人王柔也在场。以王柔的美貌,要想博取司马炎的欢心,封一个婕妤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可以肯定,这位王婕妤便是王柔。
但是问题又来了,王柔是真的看出了张玥的身份,还是故意恐吓自己?如果她看出了张玥的身份却不道破,反而叫自己相见,又是意欲何为?万一她要以此为把柄,要挟他做下什么丑事,他又该如何应对?都说伴君如伴虎,王柔可是伴过两只老虎,这样的女人心机绝对不会简单,跟这样的女人打交道,肯定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裴慧看到卫平脸上阴晴不定,顿时紧张起来,轻声唤道:“郎君。”
卫平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摆手道:“有点小麻烦,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贾午听说卫平有麻烦,也顾不上担心贾南风,慌忙说道:“郎君,若是有麻烦,你就不要去见什么王婕妤了,她再厉害,总不能出宫来找郎君的麻烦吧。”
卫平深知,麻烦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