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奘玄子虽然灵识已开,到底还是那紫金精魄的记忆占了主导。所以不敢自居为大圣师父,仍然称他做师兄,举止十分尊重。大圣是位吃软不吃硬的主子,得人敬他三尺,他也回敬一丈,故而二人沿路上相处也十分融洽。
当下大圣点头道:“那个什么根敦珠巴的也就算了。菩萨下院,却着实不可不去上两柱香。”牵起马匹,道声:“去来。”当先而行。
二人一马逐此放步向前。穿过几处市集村坊,不多时到达玛布日山脚下。这山位于仙女湖西北方,山峰通体赤红,远远望过去极为醒目。大观音禅宫坐落半山腰处。奘玄子和大圣抬头仰望,但见群楼重叠,殿宇嵯峨。气势之雄伟,直有横空出世,直贯苍穹之感。山体通红、宫墙洁白、殿顶则铺满了金碧辉煌的琉璃瓦。红、白、黄三色交映生辉,委实美不胜收。
两人拾阶而上,半晌直抵山门之前。正想进门,只见那门里走出七八个和尚来。他等尽皆身穿红袍,袒露右肩,头戴了左笄绒锦帽,和东土僧人打扮颇见不同。看见有外人到来,就上前问讯道:“两位师父哪里来的?有何贵干?”
奘玄子急合什行礼,道:“贫僧唐三藏,是受东土大唐皇帝圣旨,要去天竺国大雷音寺拜佛求经的。路经贵地,特来参见观世音菩萨金身。”
那等众僧听了,皆笑道:“原来是远来贵客,请进里面坐。”当下引两人进了山门,直入正殿。观世音菩萨为救度众生,随缘显化,有种种化身法相,禅宫内各具祭祀之殿。这正殿供奉的却是正体圣观音之像。
众僧开启殿门,请两人朝拜。拜罢,就径入后房献茶。称谢未毕,见有两名小沙弥陪着位僧人出来。只见他年约五十许,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色相庄严,威仪端肃,果然是派有道高僧模样。
众人都起身道:“上师来了。”奘玄子急忙躬身施礼道:“上师,弟子唐三藏拜见。”那上师还了礼,又各叙坐。问道:“适间小的们说有释子从东土大唐来,老衲才出迎奉见。不知东土到此,有多少路程?”
奘玄子道:“出长安来行过西番哈咇国,经两个多月才到贵处。约莫也有万里了。此行西去,原为前往西天大雷音寺,求取三藏大乘真经以宏正法。听闻上师佛法精深,因此特来拜见,望能有缘恭聆教诲。”
那上师听了,便笑道:“你此来正好。要知自无量劫以来,三界诸佛,如恒河沙数不可胜计。释迦牟尼世尊虽然尊贵,但要求取真经,亦未必非他处不可。老衲曾得普贤王如来及大势至菩萨传法。授以袈裟六百二十件,上有大藏经《甘珠尔》六十二部,皆是金刚宗秘密教义。自在此以来三十年,已经陆续修撰成书。久闻东土大唐国土广大,人口众多,老衲也有意东行传法。恰巧如今你来了,可不正是天大的缘份?”语毕拍掌哈哈大笑,神态极为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