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派祥和的局面突然变化,饶是李凌见过大阵仗也不由目瞪口呆。
申屠孔祥苦笑一声,知道自家弟兄此时不能言谢的,忙道:“这个小弟兄乃济南人氏,并非洪家中人,是我在路上所救,看他大义,就一路带来。”
那掌故听罢脸色稍霁,也不再言语。
取出身体内的子弹,痛的几乎让李凌昏厥过去,好在他这几年坚持不懈的练武,身体骨硬朗,没几天的时间就可以下床走路了。这天早晨一觉醒转,来到院子里,看到申屠孔祥和游飞拉着把式在院子里面游走,两人所习练的功夫正是大洪拳。
李凌对大洪拳可谓相当熟稔,但看到申屠孔祥的身法步子,才感到自己是井底之蛙,原来大洪拳不只是虎虎生风,还可以将崩打、架打、扒打、滚打的架子带上一份柔韧弯曲,刚柔并济,配合了活马步,当是游刃有余。
大洪拳初练刚劲、明劲,再练柔劲、暗劲,后练混元劲,刚中有柔,刚柔相济,连绵不休。心想师傅任春山应该达到最后一层了吧。
两人一套拳法打下来已是太阳高升,停下手后,游飞看到李凌暗暗称奇,道:“这么重的伤势居然说好就好了,简直就是铁打的身体,要不是身体瘦削,绝对是一练武的料。”
申屠孔祥不拘言笑,此时却笑道:“虽然他身体瘦削,但也不是你所能对付的了的。以我的眼光,李凌应该功夫底子很凝厚,不知道你学的是哪家的功夫?”显然后一句话是询问李凌的。
李凌也是微微一笑道:“申屠大哥见笑了,我只是小些的时候跟师傅学了几年大洪拳,按道理我们还是一家,只是练的还不到家。”
游飞却有些不服气了,笑道:“李凌的功夫也是大洪拳?我们出自一门,大哥说我比不上你,你身体就快些好了,我倒要切磋一下。”
李凌苦笑一声,道:“就我这两把式,我师傅说我才刚刚入门,绝对不是游哥的对手。”
游飞知道他谦虚,也不便说什么,他向来争强好胜,而大哥申屠孔祥从无虚言,但心中还是盼望他快点好起来,以便印证一下。
李凌在这里几天,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当下说道:“申屠大哥和游哥的救命之情,大恩不言谢,来日若有差遣,必定以命相报。在这里打扰几日了,我也该向两位大哥告辞。”
游飞闻言连忙道:“不行不行,你这身体如何能够行走,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还是要好好调剂,不然落下什么后遗症可要罪过的。”
申屠孔祥也道:“以你的目前的形式来看,现在并没有合适的地方可去。济南城估计依然还在通缉你,如果信得过大哥的话就在此好好养伤。这间茶馆现在是我在掌管,你也不必有什么思想负担,有事多和游飞这小子沟通就行了。”
李凌微微感动,也不再说什么,心中也是比较奇怪,那么大的茶馆说换人就马上易手,那以前笑容可掬的掌柜这两天确实没见到,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啊?
游飞天天炖着排骨给李凌补身体,按他的说法就是李凌能快些好起来,痛痛快快的打一架,让李凌很是无语。不过对他的性情却是十分喜欢。游飞只比李凌大两岁,两人没有隔阂,天南海北无所不谈。游飞显然去过很多地方,各地的风俗民情比较了解,人又十分健谈,说话倒很投机。但如果涉及到他们组织暗语一类的东西,他就有些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这让李凌更是充满好奇之心,但也不好询问。
一个月后,李凌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本来到前面茶馆跟堂倌帮忙,客人并不多,闲来无事,信步到街上去转悠一下。
民国的时候素有“上青天”之称,以上海、青岛、天津为当时的纺织业甚至重工业基地,经济相当繁荣。此时的青岛早已经结束日本殖民地统治,有北洋政府接管,但日本仍把握着青岛的政治和经济命脉,北洋军阀忙于争权夺利,很少有所作为。
在中山路上的日本浪人和商人比比皆是,李凌虽然恨的呲牙咧嘴,但也不会傻的就此冲上去拼命。两旁更有不少扛枪的北洋士兵巡逻。李凌当时差点被一枪要了小命,现在对武器很是热衷,看到枪支两眼放光,心想怎么整支枪练练手。
正想枪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传来,远处街头人群迅速凌乱,纷纷抱头鼠窜。那里面不下几十个人在群殴闹事,其中一人拔出枪来,顿时将场面震住,顷刻间就剩下三五个人了。
李凌寻思着青岛也那么混乱,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两帮混混火拼,甚至还掏枪鸣响,他盯眼看去,呼吸突然间急促起来,立马就急奔过去。他看见拿枪的正是贺家棠,旁边还跟着葛长兴等几位兄弟。
贺家棠等人咋见李凌也是激动不已,纷纷向前拥抱问候。李凌见大家都没事,连忙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个地方谈话。”当下带领几人向小巷子跑去。不消一会儿,远处的巡警呼啸的吹着哨子,将刚才的地方戒备起来。
贺家棠对此地轻车熟路,没往居民区行走,而是前往一座连绵不绝的大山里奔去,走到一间山洞才停下来,一把抱住李凌,笑道:“凌弟大难不死又逃过一劫,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那次事后我就带兄弟回去,居然找不到关于你的任何痕迹。”
李凌望着眼前这五个弟兄,心头一阵酸楚,道:“那日围堵我们的是日本人……。”将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