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长廊上回荡着手掌和瓷砖相撞的重响,被逼迫着退向墙壁的唐粟,在遭遇突兀的壁咚后,迎接的却是阳太郎一本正经的歉意,“其实之前切开大门之前,我就有预感,里面会出现强力的影,还意图通过它的压迫让唐粟你的peona,没想到……实在是对不起,虽然优在事后已经好好教训过我,但一直都没有正式找到机会向你道歉,希望你务必要要原谅我。”原来,前几天阳太郎脸上的红印是如此由来。
还真是倔强的道歉方式,被牢牢禁锢在角落里的唐粟,若是不同意,恐怕怎样都无法突破阳太郎双臂和身躯构造出的牢笼。
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但总比什么也不做解释就好。况且,即便手段不妥,可阳太郎的歉意,却是实打实的恳切。
“我原谅你。既然,是伙伴的话,阳太郎同学,请不要再靠过来了!”努力使自己的话语尽量显得平淡,唐粟一边继续朝着身后不存在的间隙退缩着,一边给出了答案。
“真的,那就太好了。果然,小栗子你真是个好人。”阳太郎踉跄着退出几步,取出纸巾拭去额间因为紧张而沁出的细汗,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对了,因为太紧张的缘故,我都差点忘了来找你的初衷。”
“今天午休的时候,小静应该来找过你谈论社团的问题。”阳太郎话语中称呼为小静的女生,是二年e班的班长早乙女静,成天带着厚厚的眼镜,扎着传统的麻花辫,看着土里土气。不过,说起话来倒是轻快地如同百灵轻啼,也算是班里的人气人物。
“是的,班长她在阅览过我的入学简历后,建议我加入文学部或者家政部,我现在还有些犹豫。”在心底,唐粟还是希冀着能够加入更加欢快些的社团,这样的话,想要交朋友,想必也会容易得多,虽然共同语言也是重要的参考因素。
“其实,小静她的消息稍稍有点落伍。”阳太郎怒着嘴慢悠悠地从背包里的档案夹里掏出一张答应妥当的文件,“我小小地动用了身为学生会长的权限推掉其他申请,现在就差小栗子你的签名。”
“推理研究会?连正式编制也没有的研究会,成员只有三人?”唐粟读着文件上的内容,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难道只有阳太郎和优格尔同学,然后加上我?”
“不不不,其实还有一位高三的幽灵部员前辈,不过,嘛,反正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阳太郎耸着肩膀给出不着调的回答,“所以,要说只有我们三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看着阳太郎逼上前来,唐粟再一次弱弱地选择了妥协,反正,在最开始的时候,先和熟悉的人一起努力建立羁绊,也没有什么不好。
半推半就地在申请人一栏上填上自己的名字,唐粟趁着阳太郎兴高采烈露出的间隙,急匆匆地逃离了旧校舍。
“姐姐的事情第一位,优的事情第二位,自己的事情第三位。”小心翼翼地将申请书收纳好,阳太郎将双手插入口袋中不紧不慢地搓揉。倚着墙壁隐身于黑影中的少年,用仅有自己听闻得到的话语咕哝着:“序列的优先程度绝对不能更改。接下来……给优打个电话吧,毕竟小栗子都跑了,靠我一个人,可来不及将部室收拾干净,还是交给专业人士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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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部室的拉门,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和前几日一般无二的光景。
身为部长的优格尔一如既往地不知所踪。
自诩为副部长的阳太郎,则优哉游哉地躺在长椅中,一双最爱的滑板鞋高高地闲挂在唐粟昨天才擦拭干净的方桌之上,捧着漫画期刊看得津津有味,一副无所事事的懒散模样。
看着唐粟推门进来,阳太郎还是勉为其难尔的行踪做出解释,“优的话,半个小时前被篮球部的家伙拖走了,据说是要和邻校打一场友谊赛。昨天是棒球部的陪练,前天是足球部的兼职简练,啊,优他,明明不过是没职务的普通学生,却比我这个会长还要炙手可热地受欢迎,万能的家伙,真是让人羡慕!”
好脾气如唐粟,在听到如此厚颜无耻的发言后,也忍不住要训斥上几句:“阳太郎同学,您既然还知道您是学生会会长,就不能稍稍勤奋一点,不要总是躲在部室里面偷懒。”
“啧啧啧,小栗子,这就是你的误解了。”故态复萌的阳太郎,自然不会被如此轻易说服,“所谓的学生会长啊,最为最高决策者,本身就是很闲的。庶务什么的,只要交给副会长和干事去干就好了,不然的话,为何还要设立他们的职务。”擅长胡搅蛮缠的阳太郎,在编造歪理上可谓是天赋异禀。
至少,不善言辞的唐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不甘地败下阵来,没好气地将背包甩到一边的沙发上。
不巧,才刚刚安坐后,闭合的部室拉门外,又响起了敲门的声响——二短一长,重复三遍后陷入寂静,规律到近乎刻板的敲门声,不是优格尔惯常的风格。
眼见阳太郎没有站起身子的意愿,唐粟只好闷闷不乐地再次起身。
“等等,不要开门。”阳太郎闲暇时迟钝的反应神经不由慢上半步,话音未落,唐粟已然拉开半边门扉,露出了来人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