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昔卿眼睁睁看着那叶片闪着利光飞来,而身前的文以庭却没有要动作的意思,她便强按捺住要躲避的心思。
那飞叶飞到一半,果然被一名脸色忧郁的男子拦下,男子皱着眉看着手中的叶片,愁道:“这叶子好好生在那里,你何苦摘它,唉……”
那脸上真个是愁云惨淡万里凝,看着惨不忍睹。
此时文以庭也御着纸鹤上了山顶,还没等稳住身形落地,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大块头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一手止住了纸鹤。
来者是一名块头堪比两个成年男子的壮汉,以单臂举起了乘坐两人的纸鹤,说道:“还是俺灰熊厚道,师弟师妹,下来吧!”
文以庭站起身,施施然地凌空走了下去,柳昔卿也没示弱,从纸鹤上跳下,亦是稳稳当当落在地面。
二人下来后先施一礼,文以庭开口介绍道:“这位是大师兄昂真人。”
那个一脸忧郁的年轻男子还在依依不舍地看着叶片,只点了点头:“想必这位就是小师妹,本真人专修炼丹之道,若有需求,请千万别来找我。”
柳昔卿听到这话,想不面瘫都不行了,僵硬地行了一礼。
文以庭继续介绍:“这位是二师姐段小蛮。”
段小蛮是一位长相明艳开朗的少女,身体娇小,难以想象这少女已是一名金丹修士。方才朗声作歌的也是她,此时利落地一笑,两边各露一酒窝,端得是甜美可人。
“没什么见面礼,这根骨头就送给师妹吧……”她热情地握住柳昔卿的手,把手上那根白骨塞了过去。
柳昔卿拿着骨头,也分辨不出是什么兽类,只觉得长而沉重。
看她为难的样子,那旁边的邪书生忍不住抚掌大笑道:“好东西,的确是好东西,那可是某位金丹真人受天骄之火灼烧后,剩下来的唯一一块儿骨头,硬气得很,是炼器的好材料啊!”
人骨头!
那二师姐怎么也如此邪性?
可她手都软了,也还是忍住没扔出去,只咬着牙攥紧,垂着头道:“多谢二师姐。”
那邪书生终于站起身,手里泛着青光,口中喝了一声“咄”,那青光便化作青色的风浪,里面还夹杂着几片绿叶,飞旋在柳昔卿身周。
瞬间觉得提起了不少精气,她抬眼惊讶地看向邪书生。
“我是久朝,行三,哈哈,柳师妹还真是个有趣的人,”他收了青气后,摇头晃脑道,“这‘青木洗三根’,便是我的见面礼。”
“谢过三师兄。”
文以庭方才一直没说话,此时便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四师兄,绰号灰熊。”
原来那身形似熊般壮硕的络腮胡子大汉就是四师兄,没人搭理的时候他一直在抠着手里的小花,听到终于介绍到自己,立刻咧嘴笑道:“俺没什么擅长的,若是你要打架,记得叫上俺。”
柳昔卿亦是见过礼道:“谢过四师兄。”
文以庭终于把视线落到那在高高石头上晒毛的黑脸兽,对柳昔卿道:“这位是师父的契约兽东拓大人。”
那黑脸兽又懒洋洋地变作男子模样,状似不经意地看看了柳昔卿一眼,用手托腮道:
“真是遗憾啊,啧啧,本君真的不喜欢胸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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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外面热闹非凡,院落内却是极安静,设有隔绝神识查探的禁制,也掩盖了一切声音。
仍旧是那黑漆漆的屋子,宋媚双端正地坐在榻上。
她的眼前,是五十多名元婴修士的虚影,他们形态各异,有的人同她一样在自己的洞府,有的人在四面都是杂草的野地,有的人正在御宝飞行,有的人穿梭在闹市中。
但他们都很安静。
因为屋子的中央,一幅横卷正慢慢展开,上方书写着密密麻麻的姓名,仔细一看,上面发着三种光芒,有绿有红有黑。
一个身着黑色兜帽的修士站在所有人的中央,足有化神中期修为。
他手指上方的横卷道:“我东胜州地界,近日折损弟子在七洲内排名第二,我薛无在七洲议会脸上无光,难道诸位就光彩?”
宋媚双凝神看向横卷。
掠过象征正常的黑色姓名和象征新加入名册内的绿色姓名,单只看那红色,每一个姓名下方标注了细小的红字,比如一个名叫“堂峰”的人名下方,写着:金丹初期,朔月一脉,原骊山派门下,后收入澄海湖主门下,于寅月初八丧命于骊山派平林真人手中。
魔修每年逢卯月、申月清册,有人折损是常事,尤其这这“堂峰”,乃是朔月一脉魔修,手中必定血案累累,倒霉撞上了原来宗门,自是逃不过这一劫。但如果仅是这样,薛无神君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她继续看下去,“堂峰”的死因尚属正常,但其他的人名,便不那么正常了。除了爱惹事的朔月魔修,这次她所属的弦月一脉,竟也被诛灭了不少人。除了被五大山门那些闲得发慌的弟子追杀的倒霉鬼,近几月,一个名为“上善盟”的组织在这些红色名字下方的小字中频繁出现。
而且死因竟大部分都是“被捉入禁制,后诛灭。”
这就奇了,正道人士捉到他们魔修,不就地诛杀已经很奇怪了,还被捉了回去,这又是为什么?严刑拷打?谁都知道魔修组织结构严密,除非是捉到他们这种镇守一方的领头人物,其他人不过是小喽啰而已。就像这座宏景山,三处洞府,以素爻洞为尊,同时她宋媚双也是真正统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