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原之忆 (1/2)

木湮尘双眼一闭，就此晕厥。

“易浮丹……他怎么样？”风落尘拿着一瓶丹药冲出石室，只见某个罪魁祸首被丹师扶到椅子上，然后老人眯着眼，片刻两眼绽放一抹精光。

“真的成真了！”丹师激动的扯下一把胡子，肉痛的高呼。

风落尘喉咙滚动，看着那把带着些许血迹的胡子心想这老头还真豁得出去。

“什么成真了？”风落尘半好奇半配合的问。

“当初九炎血元果被摘下时出现了进阶，不过到了一半就停止了，后来那位高人指点一些窍门，说这样的血元果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没想到今天那些话得到证实，真是……好运的小子！”丹师回忆过往，细细与风落尘讲述，即毕露出满脸的莫名表情。

“他应该产生玄脉进化了，当然，只是初始，后来进化到什么方向还是未知数，不知道他是好运气多过还是坏运气不沾身能不能够进化到顶级天赋。”

风落尘心里震动，忧虑和惊喜交替折磨，面庞看起来有几分扭曲狰狞。丹师望了他一眼：“把他送回去，明早去叫醒他。”

风落尘嘴角一扯，敢情这老头是把木湮尘当做瞌睡虫了，当下也不迟疑，背起昏迷的木湮尘走出房门，身子摇摇晃晃。

直至风落尘身影消失，丹师才收回目光，举起右手，手心有一块熟红。

“这个小家伙，我竟然看不透他。”

…………

入夜，月冷风清，木湮尘躺在屋顶，目光游离。

他傍晚时分便已醒来，冷冷清清的屋子内斜射残余的夕光，窗外更是晚云遮覆，心情变得十分低沉，回想以往的苦难，再看今朝，心中竟是生出一片凄凉之意。而今天发生的事更让他百味陈杂，不知作何感想。其实想想他命运还不错的，只是因为出生的时候地点错了，才导致十四年的苦逼日子。但今天一切都烟消云散，他是重生的人，又是新生的修士，以后将过往的恩恩怨怨放下，一心追求修炼之路，只为登临世界的巅峰。那么，从现在开始，以前的一切，都将归零，他从头再来。

突然一道凌厉至极的意识挣扎着，从他灵魂深处逃脱了出来，奋尽一切力量的对他咆哮，仿佛怨怒这个世界的冤魂。

结束？你不恨么？你不想拿回自己的尊严么？为何要放下……复仇？

这道意志之强横杀得他措手不及，只能怔怔的瞪大冒出血丝的双眼，细碎的磨着牙。

你不恨么？你不恨么？你不恨么？

恨？

为何？

为什么要恨，放开自己，这难道不好么？

恨又能怎样……世界依旧转动，而恨让你活在痛苦里，反正都是要通过修炼之路踏上巅峰，何不如坦然的前行？

……

随着内心的纠结得到稍许缓解，那道意志缓缓沉到意识深处，木湮尘思维开始回归正常。

他此刻犹如溺水后的得生者，拼命的大口吞吐空气，面色涨红。

其实无论是他也好，那个死去的木湮尘也罢，都有磨不掉的恨意不是吗？

你可以结束很多过往，但那些烙印在记忆里的东西你却没法删除。

所以呢？

他还是要放下过去，放开自己，不再去纠结以前的前因后果，玄脉解开封印了这是最好的补偿的了是的吧？

可是心里总像是有一只顽皮的爪子，一直挠啊挠，挠啊挠，挠得他没法放下全部过去。

那些践踏你尊严的人，怎能轻易放过？！

管他前因后果如何，他就是他，天地也无法更换的存在。他要踏上巅峰，做那绝世的君王，握住杀戮。谁敢忤逆他？

他要前行，谁要阻拦他？！

再不愿屈辱的活着，千万人挡路，那就踏着尸骸前进！

疯狂之色涌上眼瞳，如阔海上掀起的翻天巨浪，要把一切都淹没！

“风亦步，风尚原……你们引颈吧！”

寒风刮起，墨发凌舞。

竖日。

天赋测试如期而来，这一代风家子弟悉数来到测试场地选择位置站好，大多都是脸色如沐春风，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自信。天赋测试是半隐蔽的形式，除了到场的子弟外，其他人都不能到场来观看，这项措施是为了保障优秀子弟的安全，毕竟家族内斗暗波汹涌，要是让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看到测试结果可能导致难以挽回的后果。

测试场地是风家的祭祖祠，设在这里一是有让列祖列宗看到后辈的杰出的含义，二是有防备子弟间在测试时因为某些原因而发生激烈的矛盾的意思在里面，祖宗祠前，你谁要不敬？这帽子扣得不轻，风家历代不与外界沟通，内部对于祖宗的敬畏是相当大的。

木湮尘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面色淡淡，对于几道挑衅的目光不予理会，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些人。

远远传来一声低轻的哼声，众多子弟都在小声的交谈，倒也没在意。木湮尘双手负于背后，抬首闭目，原地傲立静神，几道轻骂顿时传了过来，他只当耳膜稍微震动。

测试仪式由三个长老和四位系主出席监督，天赋测试历来是风家的习俗，家主可以不用出席，但是长老会和全部系主必须出席，其中长老会出席至少三人。丹师坐在古楼之下，千丈高楼的身姿仿如压在那脆弱不堪的枯体上，永世不移。待到工作人员准备就绪，出席的五长老、八长老、九长老分别作测试的相关讲话，之后四位系主也各自发言，最后宣布测试仪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