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个年龄尚小、至孝至情的心心妹子,为了家人,为了希望,都在思策着变通,愿意远嫁绵州,至亲天涯之隔!
“她以一人之苦,得来全家之幸,只身浮萍,换来家道维生,这世上,她来过,她拼过,她爱过,这对她而言已足够!
“而你呢?一个身负才学、本有着大好前途的读书人,碰到一点挫折和打击,便如丧考妣、如临绝境一般,自暴自弃,自毁前程!
“不思父母养育恩,不念圣人教化德,一个本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汉,竟如此不知变通,迂腐愚昧至此,和一畜生有何区别?
“口口声声不食嗟来之食,你那读书人的斯文清高,又值几个钱?
“欧阳兄,兄弟我姓筱名羽,筱羽我今日话便说到这里,这两个烧饼,你吃也罢,不吃也罢,我再无言!
“若非你那句‘儒冠长是误年华,误我金戈铁马’,筱某我原本不会为你停留、费舌这般长时间!
“筱某今日再说最后一句话:你若真欲珍惜年华,铁马冰河,踏破贺兰山缺,那就站起来,跨一步,变一着!告辞!”
说罢,筱羽将两个烧饼放在他那铁壶上,也不等憨在一边浑身颤抖的欧阳戚说话,拍拍廖远肩膀,头也不回地走远。
筱羽一番长篇大论带进了陈家人的典故,把陈家几人听的早是泪水盈眶,尤其是那陈心心,轻声抽泣,双肩微颤。
她虽是只有豆蔻十三岁的年纪,却心如明灯,望着那个高大的、身着怪异的背影,不知何故,她突然喊道:“筱大哥!”
筱羽远远转过身子,笑盈盈地望着她:“心心妹纸,咋啦?”
“你明日要记得来。”心心说到这里,声音却低了下去,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筱羽一阵感怀,点点头道:“来,当然来!陈大哥那碗臊子面,我可舍不得!”说罢向她一挥手,和廖远离去。
“站起来,跨一步,变一着……”欧阳戚犹在自言自语,然后拿起那两个烧饼,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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