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烽、刘陵、还有那高个,停留在一处小溪边等待。
高个在溪边洗濯,也不怕冷,将整条溪水染成一片殷红。刘陵淡然的凝视远方不说话,西门烽也是一声不吭,但头上不时有青筋浮起。三个人都是十分的狼狈,伤痕累累。尤其那高个,仍然像个血人,不知道那些是他的那些是别人的。
过了片刻,刘陵淡淡道:“你妹妹和高阳已经从东门出城了,正在赶过来。”
西门烽感激的点点头:“谢谢你。”
刘陵摇头道:“不用,要谢就谢高阳和平子吧。”
听到平子两个字,西门烽身躯一颤,俊目含悲道:“对不起!”
刘陵还是摇头:“游戏而已,输了可以重来,你不用内疚,这是他自愿的。”
说完又叹口气。其实他自己也感到这安慰是多么苍白,像这样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一一被屠戮之下,西门烽还能忍住不露悲色,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西门烽同样摇头,并不认同刘陵的观点。
眼看着胖子被乱刀砍死,平子被淹没在汹涌的人潮中,还有那些跟随了自己好几个月的兄弟们。惨叫声历历在耳,犹如刮骨钢刀,慢慢的折磨着他的心。
他也知道只是游戏,但那真实的感觉依然令他忍不住把自己代入进来。
他抬起头来,两排牙齿咬得格格响:“这次的事都是好好先生一手策划的!他先是哄我妹妹去买东西,后来又传音给我说有人欺负她,把我们骗了过去。哪知……”
接着寒声道:“要是我还要有回咸阳的一天,我定要杀他百八十次,杀到他不敢玩‘江湖’!”
刘陵皱眉看着远方,西门烽说的全是他不想听的。
可是他能叫西门烽不报仇吗?不能。
刚近饷午,天色却有些变化了,一阵山风吹过,树木猎猎作响,刘陵慢慢道:“要下雨了,这是入冬前最后一场雨。”
高个停止洗濯,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道:“走吧,烽哥,让他们自己到雍城好了。”
西门烽点头同意,虽然妹妹在高阳手里他一直不放心,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对刘陵道:“那么麻烦刘大哥跟他们说一声。”
转身朝咸阳的方向深深望了两眼,举步而去。
黄龙会出动了一百五十人,咸阳帮出动一百人,西门世家则前后近三百人参战。三帮会战与和丰街金华楼前。这一战杀了两个多小时,最终以黄龙会和咸阳帮全胜而终。
至此,震惊咸阳乃至整个‘江湖’的三帮会战落下帷幕,而西门世家从此在咸阳除名。
西门世家一去,咸阳城的各个小帮会无不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这咸阳帮和黄龙会都是臭名远播,谁都不喜,可惜声名好的西门世家又不在了。
其实他们的担心暂时还算多余,真正坐立不安的是秦朝时代的帮主柳蒲!
见证了这一战的人纷纷写些帖子沾到各游戏bbs上,继续争论着这场战争的得失,网上网下,皆是余波未尽。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北京。中南海某处。
“现在的国人,崇洋媚外,短见,浮躁,自私自利,麻木不仁。这些东西就像传染病一样,毒害着一代又一代的国人。其直接影响是令青少年的传统文化严重缺失,所谓不知其行,不知其言,不知其守!如果我们还是听之任之,那么失去了文化信仰的人们,最终只能变成本土的香蕉人。”
说话的是中国科学院院长彭季连,他站在讲台上即兴而言,手里没有讲稿,台下坐了百多人,都是现今中国的风云人物。
人人侧耳相闻。
他继续道:“其实任何文明都没有历史上的必然的连续性,中华文明也不例外。可以这样说,中国现在正遭受着另一种入侵,稍有不慎,则悔之晚矣!”
全场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大多数人皆投来不信任的目光。虽然现在风气确实不太好,但正值盛世之际,哪个敢入侵中国?
彭季连终是见惯大场面,他微笑起来,让人感受到他的睿智和自信,并非无的放矢。
等议论声小了一些,他才肃容道:“你们自己看看吧,现在的青年都在干些什么?摇滚乐、麦当劳、英语四级、出国留学、移民……医生们都说自己是南丁格尔的传人,却不是华佗,李时珍。学生研究《资本论》,却连起码的《道德经》《论语》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呵呵,大家想一想,几代之后,这种现象都被普及了,又会出现什么现象?恩,又会出现什么现象!”
坐在第二排的刘维汉默默念道:“南丁格尔是个护士,不是医者。这个对比不太好。”
不过彭季连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个开朗的老头儿,如此严肃的话题,他居然还呵呵的笑了两声,只是这笑声有些变了味道,众人听了无不感觉冷飕飕的,冬天似乎提前来临了。
“大家都学外国的不也挺好嘛,外国的也很先进。”一人突然念了一句。
顿时全场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他身上。那人醒悟过来,已是脸红过耳,满头都冒出大汗,对他来说,夏天和冬天似乎一起来临了。
那些眼光中有愤恨,有不解,有幸灾乐祸,和惋惜,不一而足。
刘维汉却没有回头看,看不看也是一样的。
所谓一失足是千古恨,这句话其实已经为他的政治生命划上了句号。
彭季连朝刘维汉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