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变戏法一般从腰间挂着的一颗骷髅头里取出一张小方桌,放到身旁,继续变戏法般拿出造型别致的杯盘碗筷酱料盒等物,一一摆放桌上,最后是一壶酒。筷子只有一双,看碗筷的摆放位置,分明是远离自己的另一侧,似乎是为别的谁准备。
默咽了口口水,眼中一抹绿芒闪过,确定没有那别的谁存在,便毅然上前,在女子另一侧落座,继续打量正在调配酱料的女子。她腰间的骷髅头,比初生婴儿颅骨稍大,但额头有双角,默认为,此物并不单单只是一件用来储物的空间容器。如此注重生活品质,吃个烧烤都这么费心劳神的女子,默也不认为她是贤妻良母型的温柔女子,她藏匿起的危险气息,不输默初见霍勒乌时感受到的。
右手端起瓷盘,左手寒光一闪,已多了把匕首,女孩用这匕首切开烤焦的野猪皮,将皮下的肉一片片切下,以瓷盘接住,而后放回桌上。
“听说你花十个金币买了一壶酒。”女子看了默一眼,轻声问道。那一眼,瞳孔深处浓烈的黑居然散开无数,闪耀刹那清明。她的语声,冷,却余音袅袅。她斟了杯酒,送到默面前桌上。
“所以我正想着,或许,是时候戒酒了。”默说道。他已确定,对方这烧烤宴,是为自己准备,不确定的则是此女是否吃人葫芦的主人。
“十个金币一壶酒或许是个骗局,但加上这个葫芦,却是一场造化。我来,是补上你没能喝到的酒,顺便帮葫芦原来的主人给你带个话,葫芦的使用说明书,就在你买的那盒火柴里。”女子娓娓道来,语声清冷,余韵不散,仿佛是专为颂唱圣诗而生的嗓音,却浪费在了这日常对话中。
不过这日常对话在默听来,却是耐人寻味。拿起筷子,默夹了块肉,蘸着酱料吃下,而后饮下杯中酒,由衷赞道:“好酒,好肉。”
女子如侍女般为默斟了酒,继续端坐一旁。
“也就是说,这葫芦从今往后是我的了?”默问道。这葫芦,按黛玛的说法,是一件活着的魂印之器,其内有一片冥土,无论是可以装下一片冥土的魂印之器本身,还是冥土之中生活的强大灵魂体,都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
“对葫芦原主人来说,这是交易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女子从烤野猪身上割下一块肉,远远抛出去,将不知何时偷偷摸过来的霍勒乌勾引走,奋不顾身去追落向深渊的肉块。
“交易?”
“另一场交易,作为交易的唯一直接获益人,你要做的,只是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乖乖走一趟龙眠之地。”
“像牵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吗?”默喃喃自语,埋头吃肉喝酒。
女子边斟酒边说道:“没有人能剥夺你思考的权利。或许,世人都是木偶,被他人掌控,被不可知的命运控制,但既然还能思考,就该去追寻去挣扎,看看线的另一端,是什么。”
“如果是为说服我参与什么冥土纷争的话,原本不需要这些大道理的说教。”默说道,“说吧,你们这么执着于让我参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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