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人呢?你们不会跟丢了吧?”石皇姗姗来迟,并未看到默与魁仑四王子发生冲突后凭空消失的一幕,也没看到香绫收回钢针,再次隐入黑暗。
因此回答他的也就只剩下蛇皇:“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轻松多了,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还跟着年轻人横冲直撞,会受不了的。”
蛇皇虽笑得风情万种,眉宇间却残留着讶异和困惑。
她轻眼目睹了默的消失,因此清楚地知道,那不是一般的隐身术法。即便高明如香绫的隐身,她也能寻出踪迹,但对默,暗中尝试之后发现,无迹可寻。
隔绝了呼吸、气味、温度、影像的潜隐,仿佛彻底从当前位面剥离。
先天败体是无法修行的,武道、魔法、巫术,都不可以,这是世人的共识,此前没有过例外。那么,默适才展现的又是什么?
即便见多识广的蛇皇,也无法想通。
“丫头,你早料到会这样,对吧?”蛇皇问隐身退回的香绫道。
“大人身上有很多不解之谜,我之前也只听说,这次才是轻眼所见。”
“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说什么?”二女的问答,却让石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我愿皈依黑暗……我愿皈依……黑暗是源起,黑暗是终结……黑暗是空,黑暗是灭……黑暗无所不在……”
……
“默,你要牢牢记住我教你的这些东西,每一字每一句,不要记错。”
“为什么?”
“这个世界有太多秘密,不是现在的你和我能够触碰的。我教给你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成为打开通向隐藏的世界的大门的钥匙。”
“隐藏的世界?”
“世界的秘密,我和你来自哪里,众生又从何而来,都会在那里找到答案。世界很大,我们所知的只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绝大部分无法感知无法触碰,通过不断尝试,有人渐渐摸索出通向某些隐藏世界的方法,并传承了下来。这不是魔法,也不是巫术,是只有某些体质特殊的人才能参悟的秘典。我不能够,但我相信,默一定可以。”
“阿离,很难吗?”
“嗯,很难。”
阿离是一个严格的导师,记忆中有太多像这样都是她为默筹划着未来的画面。
她教给默的这份秘典,叫《神隐天行咒》,一份来自黑暗世界的禁忌之书中流传下来的禁忌之术。
被阿离得到之前,《神隐天行咒》被封印了数千年,封印的解除,从此将默引向与正统修行之道截然不同的路途。默与黑暗的联系,也更紧密地联系到了一起。
黑暗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天地鸿蒙初辟之前唯一的存在,光明自黑暗中诞生,光暗的相互作用最终造就了万物。
我们所知道的世界,黑暗仍占据着绝对广阔的空间,太古的神灵也选择在黑暗中沉睡不醒,而光明作为希望,被认为是沉睡的神灵潜意识中不安分的那一部分分离了出来,是改变天地的火种。
《神隐天行咒》据说修行到一定境界,能回溯到太古神灵沉睡的混沌世界,但对于初学者,不过是一种高明点的隐身术。
皈依黑暗,将自身物化为黑暗本身,以黑暗为眼去看去感知。黑暗是不灭的存在,因此,学有所成后,皈依黑暗的状态下,人可以获得某种意义上的不死不灭。
当然,这套秘典在初期更多是作为保命用,默正是得益于此,十年间数次破除必死之局。至于借黑暗为眼,默如今也只能看破一些潜伏隐身之物,隐藏世界的入口却是无处找寻,更别说化身黑暗甚至驾驭黑暗,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回溯到太古神灵沉睡的混沌世界。
……
挥去漫溢的回忆,借着隐形,默毫无顾忌,快速穿越各大势力队伍,七国联盟,地下城,圣光教会,暮光教会,却未能追上变色龙一样的怪物。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从前方传回。前方,只剩下恶魔法庭的队伍,默一番狂奔,很快赶上已穿越隧道、来到巨岩谷入口的恶魔法庭一行。
如张口咆哮的吞天巨兽之口,这山谷入口让人望而生畏。“巨兽”口中吞吐微光,且白雾弥漫。不过此时阻止恶魔法庭一行的却不是这股气势的威压,而是刻着“巨岩谷”三个字的界碑前新布置的阵法。
以九个碎石堆围成一圈的圆形阵法,每个碎石堆顶端都放置了一颗血淋林的头颅,九个头颅属于各大势力在隧道中遇袭时失踪的人,默在其中看到了被变色龙一般的怪物掳走的女子的头颅。
但令默震惊的并非这些,借黑暗为眼,他看到,堆积成塔形的每一颗碎石表面都用鲜血描画上一个个怪异的符文。
默在看到这些符文的刹那,脑海深处轰鸣一片,记忆中挥之不去的画面纷至沓来,残缺不全的他的尸体、痛哭到沙哑的阿离、泪流干到流血的阿离、以血涂抹诡异符文将默埋葬的阿离、蜕变为九尾妖狐的阿离,回忆中最惨痛的画面,不断压迫着默的神经。
其实若仔细看,这里的血符文与记忆中的有明显不同,然而默的潜意识瞬间过滤掉了不同,勾起默最深刻的记忆。
他的心痛得几乎要弯下腰去,耳边却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号:
“拉威尔大人!噢,不,我仁慈而正直的拉威尔大人!天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
尖锐惨厉、不男不女的惨叫哭号之声,来自恶魔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