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6章 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1/2)

清风寨分为南北两寨，虽名为“寨”，其实是座小镇。且南北两寨，互成掎角之势，相互救援，端的易守难攻。再兼北寨知寨小李广花荣武艺出众，有百步穿杨的本事，故而清风山、桃花山和二龙山的强人都不敢小觑。再说那清风寨南寨内，酒楼茶肆，娼寮赌坊，应有尽有，更兼寨子地处要津，行商坐贾，游人如织，络绎不绝，果然是个热闹的去处。

马冲进的是清风寨南寨，他暗思自己和曹正谋了那刘拱，当然要去刘高的地盘上才能探出个一二三来，而往往这种事情谣言议论最是热闹的当然是酒楼了。于是他先问了清风寨南寨最热闹的酒楼在那里，然后循着路人的指引，到了一座酒楼的门前。马冲见那酒楼油漆甚是光滑，看样子是新造不久，雕甍插天飞檐突兀煞是壮观，泥金黑匾上端正写着“太白醉卧”四字。马冲过去也精于书法，见了这四个字，微微一笑：“字是好字，只是笔意太过妩媚，锋中无骨，算不得上乘之作。”

看过之后，马冲走进店来，这时正是吃饭的当口，酒楼里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一个店小二见马冲进来，忙过来招呼道:“这位小哥，要吃甚酒？”

马冲家里就是开店的，见的客人多了，于是就有样学样，悠悠然踱到一张桌子旁坐下，将一两银子往桌上一拍：“先打两角酒来尝尝，再给爷切两斤上好的肥牛肉，另外如果有活鱼，要给爷来一尾。那鱼一定要给爷看了才好杀，不然休怪爷不认账。”

“成，成，客官你稍等，一会儿就给您上。”

马冲来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吃喝，他坐的那张桌子的两边都各坐着一桌人，他想这些人吃饭喝酒那能不吹牛？这年头，妄论国事那是要掉脑袋的，那在酒桌上自然是已家长里短的事做下酒的佐料了。

果不其然，马冲的桌上刚上了酒和牛肉，只听隔壁桌上一个生意人打扮的汉子道：“二位仁兄，你们说说，这刘拱到底是怎么就被那小尼姑咬掉了舌头呢？这慈云庵不就是他们刘家的产业吗？就算那小尼姑不愿与那刘拱快活一番，也不至于咬掉他的舌头啊？这可真是让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奇哉怪也，奇哉怪也！”

这种猜疑正是马冲当初设计所要的效果，他听了那汉子的话，心中暗暗得意。这时又听一个汉子道：“钱兄，要小可看这事啊，小可料定那慈云庵的小尼姑们不是那刘拱杀的。”

马冲一听这话，心中暗暗一惊：难道我的玄机被人瞧破了？

马冲心中正暗自惊讶，只听那钱兄又问道：“李兄为何这般说？”

那李兄道：“二位兄台想想，这慈云庵是他刘家的产业，他刘拱去那里fēng_liú快活，那也不过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而已，就算那些小尼姑不愿与他快活，也没有必要咬掉他的舌头啊？再说，这舌头一旦被咬掉，那刘拱必然痛得撕心裂肺，他还如何行凶杀人呢？而且还一气杀了三四个人，这不合常理啊！”

马冲一听这话，心中暗暗吃惊，不禁看了一眼那个李兄，一副儒生打扮，显然是个读书人。

只听三人中的另一个人道：“李兄说的不错，小可也一直觉得这事有蹊跷，听李兄这么一说，真是茅塞顿开啊。”

那钱兄问道：“既然孙兄说那慈云庵的小尼姑不是刘拱所杀，那刘拱的舌头也不是小尼姑咬断，那这一切到底是何人所为呢？”

听到这里，马冲一面吃酒一面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群众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老子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策，既然被这三个汉子喝酒吹牛，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破了，要是刘高的人在这里听见了，那还了得。”

三人中的另一人道：“这事明摆着有鬼，为什么刘高那厮不追查呢？就算他追查不了，可是也不见花知寨有甚动静，这事真是奇了。”

“王兄，那刘高不查或许还有文章，那花知寨不查难道这还用问吗？”

那王兄一愣：“莫非花知寨和那刘高又起了龃龉？”

马冲听了这话，心中暗想：看来刘高和花荣之间有矛盾，这清风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非也，非也，”那钱兄道：“前些日子，小可一个在知寨府的一个朋友告诉小可，花知寨的妹子病了，病得不轻，恐怕是不行了。”

“什么？”那李兄听了那钱兄的话一愣，追问道：“你说的是花知寨那个号称咱们清风寨第一美娇娘的妹子花蕊吗？”

那钱兄道：“花知寨还有几个妹子？上个月的时候，小可去青州做点小买卖，就看见花知寨去青州府最有名的济仁堂请大夫了的。这花蕊是杨老夫人的心头肉，听说自从花知寨的妹子病了，花知寨的祖母杨老夫人就哭得泪人儿一般，而这花知寨幼年丧母，全凭祖母养育他们兄妹成人，如今他自己个的事都忙活不过来，那有心事去帮着刘高查他兄弟是怎么死的啊！”

“好了，如今咱们这清风寨可有热闹瞧咯。”那王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那李兄长叹一声：“哎，小可看这刘高断断不会对自己兄弟的死善罢甘休，如果小可所料不差，这刘高就算查不出是谁杀了他的兄弟，他也定然会寻个人出来做替死鬼的，不然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啊！”

马冲正听得入港，只见一个店小二提着一条活蹦乱跳十余斤的大草鱼到了马冲面前，笑着问道：“客官，这鱼你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