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一派祥和。
刘高领着一队甲胄鲜明,要悬腰刀的兵士进得花荣府邸正厅,只见花荣与杨老夫人都在,见他们祖孙一脸晦气的样儿,嘿嘿哂笑一回,礼节性的向杨老夫人微微一躬身。
花荣起身行礼,对刘高道:“不知知寨相公莅临,有失远迎。只是不知知寨相公夤夜莅临,有何贵干?”
杨老夫人拄着拐杖,颤颤悠悠的站起身来道:“知寨相公,老身身子乏了,先行告退休息,就不奉陪了。”
刘高笑眯眯的道:“老夫人请便。”
刘高这一笑,虽无恶意,可是杨老夫人确实如何瞧也觉得浑身不舒坦,便头也不会的去了里间。
刘高老实不客气的寻了张椅子坐下,道:“难不成花知寨连茶水也不舍得上一杯给本官吃吗?”
花荣虽然明知刘高上门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可是刘高终究是上级长官,他不得不客客气气的道:“多有失礼,还请知寨相公海涵——来人啊,给知寨相公上茶。”
仆人上了一碗茶水给刘高,刘高端着茶碗,用碗盖在茶碗中轻轻拨了拨,轻呷了一口后道:“本官听闻花知寨的妹子被二龙山的贼人给拿住了,贼人要花知寨取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才肯放人,不知可有此事啊?”
花荣一听刘高这话,心中一惊,既然刘高知道了,那就意味着想使银子去二龙山赎出自己妹子的路被堵死了。花荣百思不得其解,二龙山的贼人索要赎金的书信他也是昨日夜里才到他的手中,如何刘高这般快的便知晓了,莫非自己的府上也出了刘高的细作,就好似自己拍细作打入刘府上一般?想到这里,花荣瞪了一眼管家,管家被瞪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又听刘高道:“花知寨,既然令妹在那二龙山的贼人手中,那可万万动不得刀兵啊,只要那伙贼人不坏了令妹的性命,多使些黄白之物,也在所不惜啊!”
花荣听了这话,不禁愣住了,这还是那个他熟悉的,只会收刮民脂民膏,只进不出的刘高吗?只是片刻的迷糊,立刻叹了口气道:“知寨相公说的这些,下官如何不晓得?只是下官为官素来清廉,就算每年的俸禄略有结余,对于这二龙山贼人开出的赎金,那也是杯水车薪,如何付得出啊?”
刘高听了花荣的话,嘿嘿笑道:“花知寨没有,可以去借嘛,这咱们这清风寨南北两寨,合起来有数千户人家,还怕借不来些许银两吗?”
花荣一听这话,立时明白了刘高话中的用意,这分明是要他收刮百姓,拖自己下水。于是道:“知寨相公,下官在这清风寨无亲无故,就算清风寨有数千户人家,谁又肯借我这许多的银两来?”
刘高冷然一笑,心中暗道:“都这个时候,你还要自命清高!”嘴上却道:“花知寨无亲无故也不妨事,本官与这里的几个行商坐贾还是有些交情,如若花知寨不好开口借这银两,那就让本官为花知寨走一遭,如何?”
刘高将话都说到这份上,花荣进退失据,听了刘高这话,明知刘高这是下的陷进,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在这时,只见一个仆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正厅,看了一眼花荣,又见刘高在场,嘴巴动了两动,想要说话,却又没说。
花荣道:“什么事!老爷还没死,慌慌张张做甚?有甚话,只管说来!”
“启禀知寨相公,小......小姐回来了!”
“什么!”花荣还不急反应,只见杨老夫人从一个屏风后面闪了出,知是激动,还是紧张,身子微微颤抖的问道:“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小姐?”
“小人哪敢胡说,千真万确啊!”
“真的是蕊儿回来了?”杨老夫人到了此时还是不信。想那二龙山,有数百贼人,花蕊被擒,就算她有些武艺,又如何是那四五百贼人的对手呢?
那仆人激动的道:“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就在门口,和那个......那个神医一起回来的。”
那仆人这话一出,花荣和杨老夫人不禁对看了一眼,他们完全被搞糊涂了,怎么,那个马冲虽然是神医,虽然治好了花蕊的病,可是他们怎么又会在一起,而且是在花蕊被二龙山的贼人绑票以后,莫非......
一切一切的疑问瞬间便在花荣和杨老夫人,还有刘高的脑海中形成。不待花荣发问,刘高抢先问道:“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当然,刘高问着话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他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那仆人看了一眼花荣,花荣知道当着刘高的面部说清楚,他必然起疑,于是微微点了点头。那仆人道:“听小姐说,那神医是和小姐一起被二龙山的强人绑票了。”
花荣惊讶的问道:“什么,他们两个一起被绑了票?”
“千真万确,小姐就是这样说的。”
众人心中疑问尚未消散时,只见花蕊和马冲,一前一后,冲到了正厅之上。
马冲一见刘高在场,心中暗喜,自己的计谋成了。
杨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走近花蕊,上下打量了一番,见花蕊身着凤冠霞帔,马冲胸前戴着大红花,心中又奇又喜,摸摸花蕊这里,瞧瞧那里,见花蕊没少一根毫毛,顿时喜极而泣,一把将花蕊揽在怀中,老泪纵横起来。
马冲和花蕊的突然出现,一时间让刘高的如意算盘落空,他如何能不又恼又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马冲文不能测字,武不能挑水,就凭他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