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魔于我如浮云 (3/5)

是心痛的感觉吗？他想。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如果当初没有颜晨的一记天玄指，到了最后关头，自己也应该是下不了手的吧？多年的情愫终究不会是过眼云烟，可以转瞬即忘的，它只会深深地藏在心底某个角落，当情感的火花燃烧了整片天空时才会显露。

可终究没有如果，他死过一次，也终于杀死了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孩。

所以当轩辕影泄愤的将他全身经脉一一挑断时，他会如此平淡，甚至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如同解脱。

“我会把你留给他的。”轩辕影眼中仿佛已蒙上了一层阴影，挥之不去。

……

“轰！”

已经战至疯癫的颜晨一拳打爆了冥王投影。

不在意冥王消逝之前的那番赞扬和有意收他为徒的废话，不去管尚且有敌未灭，虎视眈眈，颜晨只做了一件事。

他一步踏出，来到了轩辕影面前。

颜晨伸手，接过了轩辕影怀中的黎寒。

身旁，仿佛还想看黎寒最后一眼的黎海身体上已经覆盖了一层无形的火焰，这火焰开始燃烧，短短几息间，无论他的ròu_tǐ还是神魂，都会被焚烧殆尽。

“涵……”颜晨轻轻唤着佳人的名字，“等我一下好吗？我想带你去山顶上看日出。”

黎寒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颜晨，刹那间仿佛回到了初遇，她曾那么仔细地观察过的这张脸此刻依然清晰，却又好像越来越远。

“好啊。”黎寒道，和当初一样的漫不经心。

颜晨此刻自然是今非昔比，等到黎寒做出回应，只一眨眼，身边的景物就已经快速变化。

孤松傲立，寒叶萧萧，一弯钩月正皎洁，抬手可摘星辰，已然是到了一座陌生的山峰顶上。

颜晨扶着黎寒坐下，并排坐在了山崖边，黎寒倒在颜晨怀里，低声倾诉着什么，只是寒风的呼啸模糊了她微弱的声音。

天风阵阵，冷彻如刀，刀刀割在离人的心上。

……

此刻，仍在原地的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次突发事件终于到此结束了，然而趁颜晨不在，黎族高层却又有些蠢蠢欲动，场间意味十分明显，隐隐间将轩辕影再度包围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够了……”

一声轻叹而已，却让每个人都有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布衣老者缓缓走出人群。

“你是何人？”一位长老开口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置疑，就差直接出手了。

“我？”布衣老者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随即神色渐渐冷了，平静地说道：“老夫黎青霄。”

“黎青霄……黎青霄……”那位长老只觉得这名字起的不错，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突然间那位长老反应了过来，这个名字，岂不正是黎族祠堂里供奉的古祖之名吗？而这副面孔，与牌位上方的画像几乎一般无二！

黎族古祖，位列七尊，乃是名扬整片大陆的绝巅人物，黎族也因他而兴盛，屹立百世不倒。

这样的人物如今居然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就在那位长老尚未从震惊中回神的时候，不远处的胖瘦长老却已经双双跪倒在地。其他人看不出来，但已经达到大道境的两人却能看出老者的深不可测，虽然自己并未见过远祖，但只一瞬间，心中便已有了几分确信，相继开口。

“恭迎远祖圣驾！”

此言一出，群山寂寥，万籁无声，随即所有黎族子弟都恭敬地跪倒在地，朝拜远祖真身。

现在场间最尴尬的人非轩辕影莫属了，其他人都跪了，只有他还站着，鹤立鸡群般的他无疑成了这里最为显眼的存在。

黎祖并不理睬这些后辈子孙，任由他们跪着，显然对今天黎族所有人的表现很不满意，当下，他的注意力只在轩辕影一人身上，于是他来到了轩辕影的面前。

轩辕影尴尬道：“那个……那个……”

黎祖冷冷地说道：“小子，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你今天可是杀了我族不少人啊！”

面对黎祖的冷硬态度，轩辕影反而平静下来了，他之所以尴尬，完全不是因为杀了多少人，而是先前与对方发生的纠葛，至此他才明白他的感觉果然不错。现在既然对方不在意的话，他也没必要纠结了，当下心神回转，不再紧张。

轩辕影双手一摊，坦然说道：“人要杀我，我便杀人。”

黎祖道：“那我现在也可以杀了你。”

轩辕影挺直身体，神色不变，只是淡淡道了一句。

“请便。”

黎祖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敢杀你？”

轩辕影道：“就凭我手中的剑行不行？”

默然半晌。

黎祖忽然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感慨。

“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吗？”

轩辕影道：“过奖。”

黎祖大笑道：“不愧是轩辕破天那老家伙的后人，行事雷厉风行又不失细谨，这一点你的确很像他。”

轩辕影面无表情，没有因为这一句赞扬生出任何情绪，淡淡道：“既然你不杀我，那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

黎祖道：“谈什么？”

轩辕影道：“谈谈你的后人。”

黎祖面上笑意顿消，神色有些僵硬，却也并未有多么严肃，只是轻轻一抬手，向着空中随意招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