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峰剑光一闪,人化流光,身躯高不及三尺,剑发虎踞柴门,人剑俱进,贴地切入。
“铮”的一声,头陀的半月杖将剑崩起,反手扭身斜掠而走,谁知王峰剑快如闪电,一道电光发出眩目的火焰,一剑背砍在头陀的右大腿上,有骨折声传出。
头陀发出一声惨嗥,回杖一挡,剑杖相交,碗口般粗大的半月杖直弹起来。他的兵器粗重,硬碰硬时自然得利,只听得“哨”的一声,火星飞溅,王峰手上的宝剑已脱手飞出!
头陀一屁股跌倒在地,抚着受腿的左腿,摸着一手的鲜血,大骂道:“这个杀千刀的小杂种,老子要不剐了你的皮,蒸了你吃,誓不为人!”
军官由于身份崇高,齿德与涵养兼修,平日很少发怒,此时活像僵尸一样,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姿态,只有那双锋芒内敛的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在王峰身上,目睹着现场这番出人意料的状况,难以克制内心的平静。
黑脸大汉以震耳欲聋的沉雷嗓音大吼:“小杂种,敢伤我师弟!”一跃而上,大手像是电光一闪,迎面伸到,长驱直入。声出手发,指力破空发出咻咻异啸,一道劲流射向王峰的胸口,相距不足三米,指出劲及。
王峰手中已无剑,只得大旋身一掌猛挥,接招硬封,右手乘隙探出,有如电光一闪。两掌相交,王峰的手掌所承受的压力极为沉重猛烈,似乎觉得接了一把千斤巨斧猛砍,左臂一麻,震撼力直逼内腑,令他骇然失惊。这黑脸大汉的武功比红脸头陀还要高上一筹,适才与红脸头陀相斗,不过胜在其轻敌的份上,若论真打实斗,自己决在他手上走不了五十招。
黑脸大汉得势不饶人,一招双风灌耳拍将过来,两边的耳门被击中可不是好玩的,力道稍重些,不但耳膜破裂流血,也可能脑震荡或双目短期间失明。
王峰狂叫而走,远出五米外才脱出风雷与浓雾的笼罩范围,仍可嗅到尘埃与令人发呕的异味。
黑脸大汉一招“猛虎扑羊”,紧紧追逼,双爪凶猛地一搭,十个指头像钢钩一般,被搭住必定肉裂骨碎。
王峰向下一挫,右手探进,一把扣住了对方的右胫,不理会上面的双爪,大喝一声,扭身奋神力将人倒拖而起,欲将脱手飞掷。
谁知黑脸大汉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王峰根本拖不动他,黑脸大汉猛的一个重肘撞上王峰的右额,攻击之猛烈,可从压体的澈骨劲道中感觉出来。
王峰中招之后,整个知觉仿佛已被击得粉碎,被强大的反震力激得向后倒飞出去,在地上滚做一团。
黑脸大汉怒吼一声,如饿虎出山一般扑来,这是一场一面倒的雷霆打击,拳掌和着肉声如连珠花炮点燃爆炸,王峰连挨了十余记重击,在刹那间就失去了反抗的力道,气散功消,任由宰割。
黑脸大汉打得尽兴,终于收手,如提小鸡一般提起王峰。王峰抑止不住体内的翻腾气血,“哇”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子弯成一把弓的样子,差点痛苦地憋过气去。
红脸头陀爬了起来,连扇了王峰几耳刮子,吼道:“你这小杂种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藏在须弥山中?”
王峰扬起头,呸的一声,朝他吐了一口血水,道:“你们侮辱冷宫主,就等于侮辱我。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
红脸头陀揎起袖子就要动手,叫道:“上天有路你不去,入地无门自来投,横竖都是一个死,何必不等在家里的好?”
军官拦住了红脸头陀,道:“且慢动手,这里面可能有蹊跷。”仔细打量着王峰,那种足以向死亡挑战的神采充溢在王峰的脸上,颇使得身为长者的军官为之汗颜!
军官心道:“这少年如此袒护冷宫主,难道他真的是广寒宫的人?”如果属实,就有些麻烦了,因为自己此行就是来拜山,与广寒宫达成战略同盟的。
薄薄的一抹残晖,透过正面的那排老树枝丫,照射在“广寒宫”三字的金漆大匾上,交织出一片绚丽的彩光,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这里本来应该阒静无声,雾气每天准时地充满房间,空气中酝酿着沁人心脾的清香,然而几丝细风却不知好歹的拂了进来,虽然不大,却很有一股子冷劲儿,如同古井中投入了一粒石子,余音清畅无阻地在沉睡中激荡。
冷月尚在宫内打坐,衣袂被吹得飘起,突然睁开眼睛,道:“山下有客人来访了。”谭红惊道:“什么?是敌是友?”
这时,半空中飞来一只白鸽,脚下缠着一封书信。冷月取下书信,展开读了一遍,道:“原来真有客人到了,牛王派使者已至山脚,与我们商讨齐力对付虎王的战略布署。”
谭红道:“一千年来,这是牛王第一次派使者来,我们见是不见?”冷月道:“以前,广寒宫是封闭对人,既然人家是一片诚意,我们应该以礼相待。”
谭红道:“好吧,宫主稍歇,我去看看。”冷月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掠了一下长发,道:“我们一起迎接吧,人家代表一个国家,我们也不能在人前失了身份。”谭红笑道:“宫主德才兼备,让人羡慕。”
山脚下,牛王的三名使者正围着王峰不知怎么办才好,红脸头陀对军官道:“侯大人不要被这小子给唬住了,干脆一刀杀了他,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姓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