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明将神农珠的来头一说,荆棘顿时欣然色喜,道:“既然师叔说它可解世间万毒,那就肯定不假。守静师太定然有救了!”果然过不多时,守静师太便即缓缓睁开眼睛,众人顿时一声欢呼,峨嵋派女弟子更是相互拥抱,又哭又笑。
守静师太只觉嘴里含着一颗珠子,体内的毒液都不由自主向嘴中流动汇集,虽然不明所以,却也知那颗珠子乃是为她解毒,再过得片刻,便觉体内已无毒液,便即吐出珠子,只见那珠子绿油油地甚是滑腻,蛇液却是无迹可寻,不由大是称奇。一个女弟子接过珠子,又给其他中毒的人如法施为。
守静师太挨了任翱翔一掌,已受内伤,但最致命的毒液既去,也就不再有性命之忧,挣扎着向荆棘等人道谢,待看到曹萼华,面上稍有尴尬,道:“前些日子贫尼对女施主多有不敬,实在是罪过。”曹萼华忙道:“前辈说哪里话来,要不是前辈松口,晚辈哪里能够参加少年英雄大会,该是晚辈多谢前辈才是!”
众人又忙乱一番,一个中年尼姑走到守静师太面前禀告道:“师叔,能救的已经救缓过来,其余的师姐妹,已然……已然……”声音哽咽,说不下去。守静师太颤声道:“活着的还……还有多少?”那中年尼姑道:“师姐妹们数了一下,只有七八十人。”
峨嵋派昨日尚有四百余弟子,经此一役,已然耗折殆尽,守静师太心中痛极,站在万佛顶上呆呆望着前方,不久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天空也飘起了小雨,守静师太却一直纹丝不动地站着,突然间一口鲜血喷出,众女弟子连忙扶住,守静师太道:“列位师姐师妹各位弟子,守静无能,竟使峨嵋派遭此罹难,守静有生之年定要铲灭魔教,为众位报仇!”说完在众人的搀扶下向金顶而去。东方未明和荆棘等人见天色已晚,也即决定留在峨嵋山,自有峨嵋派弟子安排。
纪纹却是拉住唐中慧,道:“姐姐,听说你是来峨嵋派出家的,可是真的么?”唐中慧点了点头。她昨夜便到了峨嵋山,恳求守静师太度她出家,守静师太知道她是唐门的大小姐,自然不允,询问原因,唐中慧也直摇头,只说自己凡心已断,愿意皈依佛门,长伴青灯古佛,守静师太无奈之下,只答允她在峨嵋派清养数日,出家之事却要从长计议。唐中慧便即留在峨嵋山,哪里想到第二日便遭到天龙教来攻之事,若不是峨嵋派见她是教外弟子,多处保护于她,而她本身又有些武功,恐怕今日已然死在天龙教之手。
纪纹大是摇头,道:“姐姐,你干嘛这么傻,当尼姑有什么好?”她声音较大,旁边不少峨嵋派女弟子顿时向她怒目而视。纪纹也知不对,压低声音道:“姐姐,你可不要想不开,有什么话都和我说,我们不是无话不谈的么?难道姐姐还不信我么?”东方未明在一旁听到,不由大是惊奇,心想这般温柔可人的话语,居然是从纪纹的口中说出!
唐中慧这两日一直委屈为难,无可排遣,此时听到纪纹的温软言语,再也忍耐不住,趴在纪纹的怀里哭了起来。
纪纹轻声安慰,唐中慧面上气苦,低声哭道:“为什么二弟始终就是不明白?我们光明正大地活着,又有谁能看不起唐门?何必费尽心机去追名逐利?现在他……他竟连我这个姐姐也不认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纪纹知道她最难过的就是唐冠南同她决裂,当下道:“姐姐,你做得没有错,想来你二弟也只是一时气头之上,你们是亲生姐弟,他怎么可能不认你呢?”唐中慧道:“如果他始终都不再认我,那我该怎么办?连我的亲人都不认我了,我该怎么办啊?”心中担忧难过,哭声也大了起来。纪纹见她精神有些恍惚,扶她下到金顶,在一间精舍中躺下,陪她说话,直到她渐渐睡去,方才叹了口气。只见她睡梦之中犹然双眉紧蹙,偶尔还胡乱呓语,知道她为了搭救东方未明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尤其是亲人反目更要极大的勇气,见她原本漂亮端丽的脸庞仿若罩上一层阴云,心中更是怜惜,又过了许久,见她睡得较为安然,方才退出。
当夜纪纹和曹萼华同室而居,纪纹劳累一天,上c便即昏昏睡去,待睡到半夜,突然被一声叹息声惊醒过来,只见曹萼华躺在身旁,双目却一直看向屋顶,奇道:“华仔,你干嘛不睡?在想什么?”坐起身来,只见曹萼华也是愁眉紧锁。
曹萼华幽幽叹口气,道:“没事,你睡吧,扰醒你了。”说着要转身侧卧。纪纹伸手拉住,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和荆棘有关。”她和曹萼华亲密无间,对曹萼华的心事焉能不知?当下道:“华仔,你究竟是喜欢谷大哥,还是那臭荆棘?”
这话正问到曹萼华心里去了,她难以入睡、辗转反侧的,便是为此。曹萼华沉默半晌,又叹了口气,方道:“我……我也不知道,以前,以前……”纪纹道:“以前怎么了?”曹萼华凄然道:“以前我是一直喜欢谷大哥的,可是……可是最近,他说他根本就不喜欢我。”纪纹道:“真的?他……他真地这么说了?”曹萼华黯然点头,道:“他说他一直是把我当作妹妹一般……”说着把头埋在枕里,轻声哭泣。这可是纪纹从小到大第一次亲眼见到曹萼华哭泣,不由大是惊奇,心想今天是怎么了,自己生平所见过的最坚强的两个女孩,竟然都哭泣流泪,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