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曹洪从自责、悲伤中脱离了出来,虽然内心还是忍不住悲痛万分,但脸上却越来越正常。
不得不说,曹仁的确有成为名将帅才的潜质,冷静、理智,最重要的是时刻清醒,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来人!”
忽然,曹仁大喝一声道:“立刻传令别部司马赵宠前来。”
“是。”外面亲卫听到,立刻去传令了。
这时曹仁对那队率道:“曹都尉的死,你来时没对其他人说罢?”
“没有。”队率摇摇头。
曹仁听后点点道:“很好,记你一功,你现在即刻赶回长社军营,传本将令,让几位守将军侯不必担忧,务必守住揭阳山通道,本将明天援兵就会赶到,追杀秦铮叛贼,为曹都尉报仇。”
“诺。”那队率听此,立刻告退走了。
这时,曹仁松了一口气,长社死了曹洪必然混乱,就算戒备森严也早晚会出岔子,所以他必须要尽快赶到长社主持大局,以防秦铮向南突围,并且必须要全力围剿秦铮,不然单是曹氏宗族那里,他都没法交代,更担不起‘无视兄长大仇’的名声。
不过,在此之前,是万万不能把曹洪身死的消息,告诉敖仓军马的,因为他的手下士卒,大部分都是从齐北相鲍鸿,和陈留太守张邈那里借来的,军心不能保证,情势稍微有点混乱、不利,都有可能导致他们溃逃。
“不知曹仁将军唤某来何事啊?”
这时一员高大的中年将军走来了,他就是别部司马赵宠,也是陈留当地的名士,武力虽然不高,但却深得张邈信任,这次派兵协助曹操,就是以他为首。
所以,赵宠对年轻的曹仁并不怎么重视,平时也是平起平坐,没有什么尊敬之心。
“呵呵,赵司马还请坐。”曹仁笑道。
而赵宠也不客气,拱拱手,就在帅案左侧首跪坐了下去。
曹仁慢慢走到他身前,轻声道:“告诉赵司马一个消息,仁阿兄曹都尉死了,被秦铮所杀,现在叛军就在揭阳山北。”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赵宠脸色一变,就想站起来,现在叛军都攻破长社军营了,他们还留在敖仓干个屁啊,他又不是曹操的手下,没必要为他卖命啊。
曹仁一伸手,忽然按住了赵宠肩膀,淡淡道:“司马勿忧,长社军营未破,秦铮只是用小人的卑鄙伎俩,刺杀了曹都尉,现在守军还安稳如山。”
赵宠被曹仁按的根本动不了,脸色憋的通红,他没想到曹仁表面儒雅谦和,手上却有那么大劲。
“本将欲起兵前去围剿秦铮,为兄长报仇。”曹仁又淡淡的笑笑道:“想必张太守也跟你说过,尽力协助本将吧。”
赵宠脸色又一变,这次支援曹操的兵马,大部分都是抱着随便帮帮忙,敲敲鼓的态度。
但是,这其中并不包括他,因为张邈被刘岱逼的太急,所以现在全面靠向了曹操,这次曹操借兵,张邈可是把剩余的老底都派来了,足足有一五百人,并且,张邈还吩咐过他,必须听从曹仁将领,全力协助。
“你放心,既然你都不慌,本司马也不会慌,你想怎么做,尽管下令就是。”赵宠显得颇为光棍道。
曹仁听此一笑,他连敲带打,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那好,本将就不客气了。”曹仁道:“本将会带走一千人,留下五百人给你,看守敖仓,务必不能让秦铮抢到一粒粮食。”
赵宠一听愣道:“既然秦铮在向南突围,那还留兵在敖仓干什么?
曹仁摇摇头:“这次秦铮本是向敖仓,却突然转回了长社,最后不仅把本将调离,更是斩杀了曹都尉,好像时时刻刻都能了解到我军动向似得,这一点仁实在想不明白。
还有,我长社军营并未大乱,他要从长社突围,也该是悄悄等待机会才是,为何又大张声势?疑点实在太多。”
“你是怕他是声东击西,又来攻击敖仓?”赵宠猜测道。
曹仁点点头:“对,这秦铮事事占领先机,精于算计,咱们不得不防,所以本将要司马留守,不过你也别担心,本将会传令汜水在调八百人来驰援,足够守住三皇山了。
另外,你斥候要探的远一点,万一发现秦铮动迹,就时刻来报,本将也回立即回军。”
“好吧,区区一个叛将而已,本司马不需要援兵。”
赵宠点点头,态度上颇不以为然,因为他觉得秦铮在缺兵少粮下,不可能在冒险来敖仓,那样就算得了粮草又如何,还不是得被围死,哪有趁曹洪死了,从长社突围划算。
另外,赵宠一直对,即年轻又儒雅的曹仁有一种嫉妒、排斥心里,所以曹仁越是重视秦铮,他就越是不在乎。
曹仁摇摇头,他也看出了赵宠轻视的心里,可是没办法,他手下士卒大都是张邈所部,身边又没有可信任的能将可用,万一要是秦铮带着曹洪的人头来功,恐怕士卒很快就会叛乱。
而赵宠虽然能力差,但在张邈所部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能镇住士卒,如果要派兵留守,那赵宠就是唯一的人选。
“幸好还有汜水援兵,汜水离这里近,应该很快会赶来,如果秦铮真来敖仓的话,他们和赵宠只要能挡住一时,就足够自己回军,包围秦铮了。”
曹仁一边摇头,一边在内心这样安稳自己。
最后,他忽然又想到了曹操当初提到的一个人,己吾豪侠--典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