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墨色发现了许峰的不对。
许峰将筷子放回了桌上：“听你的意思，是不是还有比你参与测试时间更长的人存在？”
“有。”
“他们有些人一辈子都在游戏里生活？”
“恩。”
许峰沉默了，简短的几句话里面似乎包含了很多。
良久之后，他才道：“你的十年，应该并非连续的时间吧。”
在他看来，就算测试所用到的资源再夸张，也不可能剥夺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现实里生存的权利，应有的，正常的工作和休息，是作为人类最为基本的条件。
“这是一个连续的十年。”墨色语气尽量平淡的回答，端起酒，轻轻喝下半杯。
许峰轻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耳边是寂静的夜，弥漫的香气在周身缭绕，他不敢想象，如果与世隔绝，在这个地方十年，将是怎样的寂寞。
“和你一样的人多吗？”许峰多少为对方的境遇感觉到了一些悲凉。
“并不多，据我所知道的，大约就有两千人。”
“两千人……也不算少，应该不会太孤独，应该不会。”许峰强笑道，但心中总有点快窒息的感觉，尽管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或许是人类的本能，人类对于孤单总是抗拒的。
墨色发现了这酒的妙处，又倒了一杯，端着酒杯，慢慢摇晃着，同时促使前一杯酒在身体内充分吸收。
“我曾经连续走了几个月的时间，把我能去的地方去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其他人烟，直到我被管理者带回原点，才发现了其他和我一样的人存在。
这片天地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明明知道有其他人在这，却怎么也见不到面，事实上在刚开始的时间里，有很多人为此发疯了。”
许峰默默的抬起酒杯，发现已经没了酒，他比较在意的是：“那些从刚出生就被投入这世界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那么夸张，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被放入培养槽，他们会在母亲身边，安静平稳的度过生命危险期，之后，才被放进满是液体的虚拟舱，他们的人生从这里开始，他们的意识开始于这个世界。”
许峰的手在微微颤抖，这些话，听着就让他觉得发怒，乃至恐惧，被强行剥夺了生存在现实的权利，整个世界，乃至整个人生，都只能在这样一个虚拟的世界活下去，实在是……
许峰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残忍，亦或是其他？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愤愤不平，我嘛，姑且可以说是自愿的，而那些从出生就在虚拟世界活着的人，都经过了其父母的同意，他们和普通人并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他们都是普通人，哪怕是那些父母们铁石心肠，这一切都经过本人同意了吗，在完全没有选择权利的时候，就被迫接受了发生的一切，这样的事情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太过残忍，完全不人道，这不是一个法制健全的现在应该做出的事情！”
“你要和谁讲人道？”墨色淡笑着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里面包含了许多信息。
许峰一下子明白了半截。
夜色下，两人慢慢喝了一桌闷酒，墨色的样子很是陶醉，相比较而言，许峰的神色一直是沉重的。
他此刻无比的感叹，有太多事情，并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无能为力，又坏了心情。
“今夜好漫长啊。”墨色趴在桌子上，非常的悠闲。
“多亏了你，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轻松了。”许峰放下酒杯，脸贴在了桌面上。
虫鸣声在寂静的远处，空气都变得安祥了起来。
接近午夜，又喝了酒，气氛昏昏欲睡。
或许见面只是偶然，短短一番交谈，许峰已经能理解和他一样趴桌子上的这人。
人生何处不是相逢。
夜深了，许峰从桌子上醒来，看墨色还是趴在桌子上，自嘲的笑了笑，居然还喝醉了。
不得不说，这酒对灵魂的放松很有效果，精神层次得到了一种奇妙的释放。
尝试了一下，还是下不了线，他仰头看天，为何人生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无聊的呢。
轰！
一道火光粉碎了安静，许峰面前的桌子被炸了个粉碎，他快速一个后退躲过了碎片。
墨色还是迷糊的神色，在受到袭击的瞬间，他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射，向后猛一个踉跄，随后不解的站在原地。
遭到攻击了吗。
许峰抽出背后长剑的同时，忽然想起来，自己居然还是个战士。
不知名的角落，几发暗矢咻咻的速射了过来，风声并不大，但胜在措不及防。
许峰快速的挡下了其中几箭，身体后退的时候，被其中一箭射中了肩膀，暗黑的元素渗透了进来，能明显的感觉到气息的不同。
确定了箭来的位置，许峰脚下一蹬，身体充分调动，短短片刻将力量提升到了临界值。
那是一颗树，一颗枯萎的，隐匿着黑暗气息的老树，许峰挥动着长剑，携带着巨大的冲力，轰碎了树干，黑暗气息依旧弥漫，树后空无一人，倒是留下一个小小的圆形法阵。
一声轻响，法阵奔溃了，化作了黑色的迷雾，将许峰紧紧缠绕，轻微腐蚀的能量，令他短暂的动弹不得。
崩！
弓弦的声音，真正的伏击者在另一个方位出现了，拉满弓矢，喀拉拉清响中，箭矢带着崩破之势加速袭来。
许峰一声大吼，灵气自身体内部爆发，强行挣脱了黑暗对他的束缚，两手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