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总,鱼上钩了。”老马叫道。
塘里的鱼就是这样蠢,碰上饵料,嘴一张,拖起就到处跑,不象河里鱼尝尝,再尝尝,把个浮标弄得七上八下的,它却跑了,好一阵才又游回来,把鱼饵搬弄得觉得安全,才会小心的吃食,浮标一动,就要引起警觉,稍迟鱼就跑了。所以钓塘里鱼容易,你不要管浮标怎么抖,你耐心地等到浮标沉下水去,一拉,鱼自然就能钓上来。
清仁看到自己的浮标已被拖进水里去,一抖鱼杆,然后慢慢地收线,放线,收线,这个动作重复几次,一条青鱼从塘底浮了上来。
喜庆取了捞斗,帮着清仁把鱼捞上来。
“好大的一条鱼。清总,你还说不会?”老马说道,虽然在年龄上清仁比老马小很多,清仁也马哥马哥的叫唤,但老马还是不习惯叫清仁做老弟。
“瞎猫撞着死老鼠。不懂的反而容易中头彩。”清仁自谦道。
“我也想当当瞎猫,可鱼就是不碰我的杆。”老马说道。
“你看,动了。你瞎猫当定了。”清仁对老马说道。
老马回头一看,他的浮标一抖一抖的,一下往下,一下往上,这说明鱼来了。不一会儿鱼真的上老马的钩。老马提起来,轻轻的,等鱼浮出水面,一看,是条七八两重的鲫鱼。
“鲫壳子。”老马很不屑地说道。
“这么大的鲫壳子煮汤好得狠。”清仁说道。
“也算一条,现在就差我了。”喜庆把鱼往网兜里放,边放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慢慢来,钓鱼是急不得的。要不然古人怎么都喜欢用垂钓来磨练自己的心性。”老马说道。
他们就这样一边钓着,一边说着话,清仁运气好,一会儿又钓上一条,而且格外地大,清仁收线、放线直到手酸,鱼才开着大波浮出水面,惹得对岸的钓友们一阵惊叫:“好大啊。”
“大什么大?”清仁嘴上说着,心里却乐滋滋的。
“在塘里钓到这么大的鱼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喜庆说道。
喜庆帮清仁把鱼捞上岸,抠着鱼鳃把鱼悬起来,鱼从腰间一直垂到地面上,鱼身不停地扭动。
这时两个服务员抱着托盘把中饭送来,看到喜庆手中的鱼都叫道:“这么大一条鱼,真开眼。”服务员说着话手上却没有停,把两个凉菜,两个小菜,一个荤菜,一个干锅,摆到四方桌上,凉菜是凉伴黄瓜、油炸花生。小菜是小苋菜、手撕包菜。荤菜是带皮牛肉。干锅是沙鳖。桌子上立即飘出浓淡不一的香味。
服务员摆好菜,又细声问道,要不要酒水?喜庆说,我们自己带的有。服务员说了声,那你们慢用,转身走了。
喜庆把鱼放进网兜里,摇了摇,鱼在网蔸扑哧哧地乱跳。喜庆把捆着网蔸的绳索松开,看着网蔸又沈入水里,才招呼老马和清仁吃饭,然后洗了手,从牛皮包里取出两瓶内参酒鬼,对清仁说道:“清总,两瓶够不够?要是兴趣起来,不够,我车上还有,分分钟就拿来。”
先前下车的时候,看到喜庆背着个大牛皮包,沉沉的,清仁还觉得喜庆是个哈包,大热天背这么个大包,也不嫌累赘,等喜庆取出酒来,清仁才暗地称赞喜庆心细入微。
“两瓶酒要喝翻一朝人,还不够?”清仁说着,把鱼杆放在支架上。
老马则不同,他把鱼线收上来,把鱼杆放在地面上。两人洗了手,清仁就近坐下,老马背对鱼塘,坐在清仁的左边,喜庆贴着屏风坐在清仁的右边。两兄弟就象两个卵蛋把清仁这根筋供着。
喜庆把酒分在三个大玻璃杯里,满满的三杯。老马给清仁端了一杯,自己取了一杯。
老马说道:“酒通常看酒花能不能挂在杯壁上,挂得越多,酒就越香越醇,这种酒挂壁倒不见得有多少,但香气却是迷人的。”
清仁把酒杯接在手上摇了摇,看着老马说道:“这酒我也喝过一两回,我觉得这酒越往下,挂杯就越好。不相信过一阵你再看。”
老马说道:“看来还是你对酒留意一些,我是只管喝,却从未注意这些细节。”
清仁又说道:“喝酒,还得看,还得品,不看不品,哪有什么酒趣。”
“确实。”老马说完,把杯子往阳光里照了照,杯底现出一丝淡淡的绿色来。
喜庆听着老马和清仁谈酒,一下插不进话,想拿酒杯又不敢拿,一直在那里犹豫着。
喜庆的目光跟着老马杯子移进阳光里又回到桌子上,才对老马说道:“马哥,你不饿,你也要顾着我和清总不是?”
老马看着喜庆又看了清仁,笑着说道:“看我,都只顾着看酒说酒了。开始吧。”
清仁说道:“我其实还好,只是看到酒,看到你们,也喜欢唠叨。”
喜庆说道:“那我们就开始了。说实在的,今天有幸结识清总,又是那么投缘,马哥又是那么长时间不到省城来,叫兄弟好想,我提议我们先干一杯,清总,马哥,你们看怎么样?”说完眼睛很期待的盯着老马。
老马明白喜庆的意思,附和道:“干一个就干一个!清总你看怎么样?”
“马哥,你两个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你明知我不能喝快酒,一上来就干,你不是要我当众出丑吧?但喜庆老兄这么盛情,不干好象也不行,算了,豁出去,干一个就干一个。”说完,清仁主动把杯子跟喜庆和老马碰出响声。
“我先干为敬。”喜庆说完,没等老马和清仁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