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快进到村子里时,突然看见有几十个身穿黄色衣服的人从村子里走出来。与我相隔不到百米。
这里的路虽然不宽,虽然路的两边长满了大小的树木,伸出来的挂满绿叶的树枝都在路的上方交错着拥在一起。但却都不能影响视线,彼此把对方都看得清清楚楚。我还没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就听“砰、砰”几声枪响,子弹带着哨音从我耳边飞过。我也来不急多想,本能的一个侧翻躲到路旁的大树后。
可是这时,紧跟在我后面的“毛毛”却没有停下来,像脱了弦的箭一样,擦着地皮,带起一溜尘土向前冲去。
我急的直跺脚,那些家伙对人都敢开枪,何况是一只狗。可此时,却是来不及唤回了。在随后的一阵急促的枪响后,传来“毛毛”的惨叫声,先紧后慢,很快就没了声息,“毛毛”是我从小养大的,几乎形影不离,如今想是死定了,急的我眼都要瞪出来,把牙一咬,转身就是一枪。
我早就听说其他地方有日本来的当兵的,由于见人就杀,极其凶残,所以人们都叫它“鬼子兵”,我心想:“这肯定就是传说的‘鬼子兵’了。”因为除了‘鬼子兵’,还没听说过谁会杀人。
这时,我听到那伙鬼子兵一边开枪,一边朝我这边跑过来。都能清晰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子弹钉到树上发出的“哧哧”声。我也顾不上多想,快速转身,身体紧贴着树干,也不敢探头,右手在前把猎枪擦着树干,朝鬼子兵的方向就是一枪。枪声未落又急转身,在转身同时左手拇指已把弹仓推开,右手已从子弹带上取出两颗子弹,背一靠树子弹已上膛。又顺势转身从左侧射击。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完成,也许是痛失爱犬的缘故吧,此刻感觉动作的速度比平时还要快??????
两枪四发散弹呼啸着朝鬼子兵扑去,被击中要害的当场就毙了命,受伤轻点的满地打滚的嚎,其他鬼子兵先是一愣,趴在地上,稍后又起身射击。我趁机跳进树丛,几个窜纵已不见身影。绕了一大圈想回村看个究竟。
等我小心的从后面绕进村子时,眼前的一切让我不敢相信都是真的。用石块垒砌的房屋都成了一堆堆碎石,近百的老幼妇孺都躺倒在已成废墟的房屋旁。火光推着烟雾冒起老高,空气中满是焦糊的味道。我当时几乎是连爬带跑的来到自己家的房屋前,见老父亲斜倚在只剩少半截的屋墙边,满脸血污,眼睁的很大,已凝固的眼神中充满了迷惘与不解。随后又在墙的外侧找到已没了呼吸的母亲。我摇晃着、呼喊着,可是却什么都无法改变了。
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我怎么都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刚出门时,父母还好好的,还反复叮嘱自己要注意安全,并说等我回来,可这??????
我充满血丝的眼睛左右看着这一切,手伸开却又不知要拿啥,原地转着圈,随后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凄惨的吼声在山谷间不断回荡,久久不绝。随后,我突然从地上抓起猎枪,疯了一样朝鬼子兵走的方向追去。悲伤的怒火燃烧着我每一寸肌肤,大脑一片空白的我已不能再思考什么,只是一个念头“找到那伙吃人的恶魔”。可是。这茫茫黑夜哪里还有鬼子兵的影子。我当时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直到双腿已经无力支撑身体,才不由自主的瘫捯在草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布满星斗,山风凉凉的从我脸上划过,我激灵一下坐起来,摇晃着想尽快往回走,可是我真的已经没有力气跑了,只是一步一步的走着,头垂着,仅是凭一个猎手的本能往回走着。在经过“毛毛”最后发出惨叫的地方,我努力搜寻着,就算是死了我也想在看看它。可是找遍了路上和旁边的草丛都没有发现“毛毛”的影子,我当时怎么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离家越近,悲伤之情越烈。就在我快要靠近村庄时,突然听到村庄里有人在啼哭,哭声在夜空传来更显凄凉。我心里一震,猛抬头急步循着声音奔去,等到了近前才看清,原来是同村王叔家的闺女——玉莲。
玉莲比我小一岁,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一起学打猎,几乎天天同进同出。因生得秀丽端庄,如翠玉般的水中初绽的莲花一样美,所以人们都叫她玉莲。我们渐渐长大,虽不像少儿时形影不离,却多了几分另外的好感??????
这时,玉莲正半坐在地,同样为失亲而痛。我一突然出现,倒把她吓了一跳。尤其是在这杀气极重,血腥遍地的夜晚,令玉莲如被电击一般,由半坐急蹲起问道:“谁?”,我知道是自己惊吓到玉莲了,就急忙退了一步说道:“是我,山娃子。”当这熟悉的声音一出,玉莲一下瘫坐在地上,只是喘息不停,却说不出话来。我走过来蹲到玉莲身旁,拉起她的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玉莲本来就已经是惊如失魂,悲至极点,我再这么一拉一问,她竟抱住我大哭起来。其实我也早已心力憔悴,被玉莲的泪水一引,就再也忍俊不住:我们两人相拥在一起痛哭失声??????
山风还在不停的刮着,吹的那些还未烧尽的火堆不时的飞起火星子??????
过了许久,我扶起玉莲说道:“好了,别哭了,我们还是先把他们都埋了吧,等以后鬼子兵没了,在给他们找个好地方。玉莲抽泣着喃喃说道:“这是怎么了,我早晨到山南姑姑家的时候还是